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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這次蕭也的聲音溫柔中帶著讓人心寒的清冷,他想她需要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林草草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不遠處就傳來關海毅的叫喚聲,她必須走了。

  「請你……請你給我一年的時間。」她說的有些猶豫。

  一年,夠長了,到時,就算父母真的回不來了,她也可以走出心傷,但是,他會給她時間嗎?

  「我無法給你什麼時間,我不能保證自己在一年後不會愛上別人。」

  蕭也看著她,不再說什麼,在看了她幾分鐘後,他轉身走了。一年是嗎?她自己要和他分開,又憑什麼要他再給她時間?

  林草草看著蕭也的背影,心情變得沉重,他會愛上別人嗎?

  「表哥,你沒事吧?」天銀跟在蕭也的後面,看著他的表情有點擔心。

  他不是去找林草草了嗎?他們之間的誤會不是應該消了,不是應該和好了嗎?為什麼現在表哥會是這樣的表情?

  「沒事。」

  「真的嗎?」

  天銀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

  「天銀,我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吧!」

  「那……好吧!」

  天銀走出蕭也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我想,我們……我們還是先分開一段時間吧!

  請你……請你給我一年的時間。

  憑什麼?她憑什麼要他等她?又憑什麼可以那麼輕易地說出那樣的話?難道他一點都不重要嗎?

  第二天……

  「天銀,你不是說你家表哥看起來不是很正常嗎?我怎麼看不出來?他不是好好的嗎?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啊!」客綠窩在一邊和天銀咬耳朵。

  「是啊!就是和以前不一樣!你看看,前幾天他不是還很沒精力嗎?現在居然會笑!」天銀看著蕭也的笑,還是覺得他很奇怪。

  她懷疑表哥是不是被什麼刺激到了,他昨天那表情……

  「會笑不好嗎?這樣的話應該就算是正常了吧!」客綠若有所思地說。

  也許是有點不一樣,但是總比前段時間那樣的學長好吧?

  「是嗎?這樣的他,更讓人擔心!」天銀的眼神忽然飄得很遠。

  從前,也有過這樣的改變吧?在表哥八歲的那個夏天。

  那年夏天的太陽很毒辣,但是風卻很輕柔,那時候的表哥和所有的孩子一樣,有著天真單純的笑,那笑,現在已經是她記憶裡的事了,從那天開始,她再也沒見他露出那樣的笑容了,天銀的思緒還是飄回了那時候。

  七歲的她,一直以來都是家族裡最受寵愛的女孩,大家都很疼她,可是她卻不是家族裡最受寵愛的孩子,因為家族裡最受寵愛的孩子是她的表哥蕭也,連她自己也很喜歡這個表哥,因為他有最溫柔的笑,有最單純的笑。

  她每年的暑假都會要求爸爸讓她帶她回來,即使爸爸沒空,她也會要求回來,不理會所有人的拒絕,因為只有那樣,她才能和表哥一起玩。

  那年的夏天,即使美國的家裡比這個城市清涼,可怕熱的她還是回來了。從三歲那年的夏天開始,沒有一年表哥在她的夏天裡缺席過。

  那年夏天花園玻璃房裡的花還是開的那麼的美,她記得表哥說那美麗的花是他特地種出來送給她的,所以她每天的清晨都會早起去摘上一束插在表哥的房間裡。

  那天早上,她摘好了好多花,卻在無意間聽到了外公和舅媽的對話。

  當時的外公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嚇的她一直躲在一邊不敢出來。

  只是看到外公甩了舅媽一巴掌,問她為什麼要那麼做,只看到舅媽笑的很嫵媚,說會那麼做都是因為外公一直都對她不滿意,會那麼做都是因為舅舅對不起她。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一向溫柔賢淑的舅媽笑成那樣,第一次見到一向和藹的外公生那麼大的氣,然後是外公氣的離開,走的時候外公說只要有他在就一定不會讓她有機會傷害別人的,所以舅媽笑著走了,走的時候一腳踩死了那幼小美麗的花,還說什麼只要是她想做的,沒有人能夠阻攔,也不許任何人阻攔。

  他們都走後,她一個人在花園的玻璃房裡看著地上小小的花覺得真是可惜,真的可惜啊!那麼美麗的一朵花。

  接著是中午的時候,她粘著表哥玩,卻看到了下人匆忙地跑來叫表哥,說舅媽出事了。那個外表看起來美麗溫柔的舅媽死了,倒在一片血泊裡,血的顏色是鮮紅的,很刺眼,從此她最討厭鮮紅的顏色。

  她看著表哥的臉,不再有那溫柔的笑,取代的是那無力的蒼白。只知道他看著外公的眼裡,開始有了和平時不一樣的神情,後來她明白了那就是一種叫做恨的東西。

  她不明白為什麼表哥為什麼會恨外公,難道是因為舅媽死的時候是倒在外公的腳跟前嗎?難道是因為舅媽的一直手拉著外公的褲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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