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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她氣呼呼地扭身而去,他一把抓住她,她死擰著不肯上車,他綁架似的把她拽上了車…

  半路上,正浩去商店給她買了一件新襯衫,總不能讓她穿著身上被撕破的衣服回家讓家裡人擔心吧,好在她再固執也沒有趁他下車買衣服的時候逃跑。

  孫瑜拿著CD在門口守著姐姐下班回家,下午他聽到明明說解雇姐姐的時候,真的不敢相信天天還是那樣早出晚歸、樂樂呵呵的姐姐已經失業了,他要親口向姐姐求證到底怎麼回事。正浩的車出現了,看著姐姐垂頭喪氣地從車上下來,一言不發地進了門,孫瑜更加擔心起來。

  孫爸爸孫媽媽在屋裡看電視,雨萱悄悄進來,孫瑜在後面冒冒失失地跟著姐姐,迫不及待地要立即證實心裡的疑問。

  「姐姐!」大家都被孫瑜嚇了一跳。

  「姐姐,你被解雇了?聽說你被明明解雇了是嗎?」

  「什麼?!」

  孫瑜的提問好象平空突然投下一顆炸彈,把孫爸爸孫媽媽一下子從乏味的電視節目裡炸醒了,兩人面面相覷,然後一起吃驚地看向女兒。

  「不是,那是……」雨萱一時窘迫得不知怎麼回答。

  「是我讓她辭職的!」

  身後傳來正浩爽朗的聲音,大家一起尋聲看去,只見正浩手裡拎了裝著給雨萱買的襯衫的購物袋笑容滿面地進屋來。

  「是我邀請雨萱跟我一起工作的,一來這對孫瑜方便,二來也確實難找比雨萱更合適的合作者了。」

  孫媽媽將信將疑地看女兒。

  「雨萱呐,是這樣子嗎?」

  「恩?噢!」雨萱只好先承認下來。

  「哎呀,嚇了我一跳。以後這樣的事應該跟家裡人商量商量才是啊,你說是不是她爸?」

  「是啊是啊,不過這是件好事情啊,真想找比我們雨萱更優秀的合作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我為咱們女兒感到驕傲,哈哈哈……」

  正浩臉上繼續堆著乖乖仔的可愛微笑,安慰著兩位蒙在鼓裡的老人。

  雨萱總不能跟明明幹一輩子,所以我們三個人想齊心協力大幹一場!孫瑜只知道姐姐從那個公司出來了,還不知道是要跟我們一起幹呢,放心吧……

  雨萱偷偷看一眼正浩,臉上是不服氣卻又說不出來的表情,正浩心裡暗自得意。

  等正浩一回到亞蘇大叔的店鋪,雨萱後腳就跟進來找他理論。

  「憑什麼自作主張?」

  「那好,你去把實情告訴他們吧,隨你的便。」

  「你……」

  「你看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早點兒答應我還能想要多少薪水就要多少薪水。」

  「你這個人真是隨心所欲!」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以後我怎麼高興怎麼來。」

  「好,既然媽媽爸爸認為是這樣,這次的活動我就幫你,但是下不為例。」正浩看著氣呼呼的雨萱,突然語氣認真地問她。

  「真的有那麼難受嗎?」雨萱愣住了。

  「跟我一起工作,一起說話,一起笑,真的有那麼難受嗎?」

  「但是對於我,努力對你裝作陌生,裝作漠不關心,這對我來說更加難受。」

  「既然不能像從前一樣,我們也彼此努力和睦相處吧。不不,你該怎樣就怎樣,我努力好了。」正浩出去了,留下雨萱一個人有些發呆,鼻子酸酸的感覺。

  「大叔,我做不到,空城計失敗了。」

  在小巷裡,正浩低著頭向亞蘇坦白,亞蘇看著笨徒弟,第一次驚喜地發現他長大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啊?」

  「我做不到,其實很關心卻表面裝作漠不關心,其實心裡好擔心她卻故作冷淡,我真的做不到,所以,空城計失敗了,您罵我吧。還有,不管對手比我強還是比我弱,不管是輸還是贏,我都會走到底的,不想再動心眼兒了,只用我的誠意去做事,跟著我心裡的感覺走下去……走到底……」

  亞蘇大叔笑了,這小子,真的長大了不少,最起碼以前逃跑的習慣看來是改掉嘍。

  正浩象宣言似的把想說的話一鼓作氣說完,也不管亞蘇的反應,悶悶地上了自己的車,沒打招呼就徑直回酒店了。

  正浩心情沉重地回到酒店房間,不料明明在門口等著他,她一身豔麗的晚裝和精心的妝容,他第一個反應就是「你怎麼在這兒」?

  我有話要跟你說,明明微笑著抓住正浩的手進了房間,眼神裡帶著一絲比夜色還要神秘的誘惑,讓正浩無可回避。進了房間,明明興致很高地打量著套房裡的陳設,然後很隨意地依偎在床邊坐下,看著正浩端來兩杯果汁放在茶桌上。

  「除了果汁還有別的嗎?沒有威士卡嗎?啤酒也行啊。」

  正浩從冰箱拿出一罐啤酒遞給她,然後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來。

  她笑盈盈地喝了一口啤酒,走過來挨著他旁邊小鳥依人地坐下,他看著眼前柔情似水和白天判若兩人的她。

  「對不起正浩,下午的事,我太衝動了。」

  她看著他,秋波款款,帶著讓人致命的誘惑,似乎情有所動的,伸手輕輕撫摩他的臉頰,指尖又滑又冷。

  正浩一把抓住明明的手,眼睛看著別處。

  「知道了,不用道歉了,你走吧。我也想休息了。」

  他語氣冷靜,起身送客。她突然感覺好象被撕碎了衣服似的難堪,她知道他還沒有原諒自己,忍不住又神經質地抱怨起來。

  「都怪你!是你把我氣成那樣的!」他無動於衷地站在她對面,背對著她。

  「我已經忍無可忍,也等到極限了!我們在交往不是嗎?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總是背對著我,惹我生氣,讓我不安呢?」

  正浩回頭直視她:「我不知道,即使這樣面對著你,我心裡…我心裡並沒有什麼感覺。」

  「對不起,這是我的心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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