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可不可以不勇敢 | 上頁 下頁
十一


  天使說:「蘇靜苒,你一定要超過他。這幾年你不是一直想超過他麽?所以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

  惡魔說:「蘇靜苒,你傻呀!只要輸給他就能做他的女朋友,你千萬不能贏他啊……」

  正在我苦苦糾結的時候,後座的魏斯忽然戳了戳我。我一下子會過神來,轉過頭說道:「幹嗎啊?」

  魏斯十分無奈地看著我:「蘇靜苒,你想把試卷扣到什麽時候?」

  我有點兒丈二和尚莫不著腦袋:「什麽試卷啊?」

  魏斯斜睨了我一眼,撇撇嘴,用手指這我的課桌:「你說什麽試卷?當然是模擬試卷啊,老師發卷子了你沒看見?發什麽帶呢?」

  我趕緊回過頭去,桌子上果然堆著你排同學傳過來的試卷,而數學來世也不知什麽時候早就進了教室,此時正在臺上說著:「上午兩節課的時間進行模擬考試,大家默默自己的底,到時侯也好有個心理準備。這將是你們今日高中後的第一次全市統考,所以都要引起重視……」

  我一直在想著郁子南,連老師什麽時候發的試卷都不知道,而其他同學早就開始做題了。

  我趕緊把試卷給魏斯傳了過去。

  魏斯眼神淡淡,十分不削地鱉了我一眼:「笨死了,浪費時間。」

  我資質理虧,不去和他爭辯。

  模擬試題還算簡單,第二節課上課沒多久我就交了卷。老師在講臺上翻著我的答卷。從表情上看,私會還比較滿意。

  可是,好不容易才從數學題中解脫出來,語文老師就抱著一堆試卷進了教室。他們是近體商量好的吧?接下來的英語課丶化學課丶物理課幾乎全都是類比考試!於是整整一天,我們在題海中熬了過來。

  放學的時候,歐若離伸了伸懶腰,抱怨道:」唉,我都快被『考焦了』。」

  我也無奈地苦笑:「是啊,我考得快腦癱了,而且感覺特別累,真想睡覺啊!」

  歐若離拍了一下我的腦袋:「你什麽時候不想睡覺啊?今天早上還因為睡懶覺而吃到了呢。」

  我摸了摸自己的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時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我見到螢幕上閃著「老媽」兩個字,猶豫了一下,喈了起來。

  「靜靜,放學了吧?」

  「嗯。」

  「早點回來,你爸爸他們來了,想和你一起吃頓飯。」

  我心裡一顫沒收有寫微微發抖:「爸爸他們……是誰?」

  媽媽的預期有些遲疑:「哦,就是你爸爸,你小時候見過的那個阿姨和哥哥。」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沉默下來,媽媽也在電話那頭沉默著。

  一分鐘後,她才終於說了一句:「就這樣了,你快點回來吧」,然後掛斷了電話。

  歐若離看著我,試探性地問道:「靜靜,你爸爸來看你了麽?」

  我茫然地點點頭。

  到底該不該回家吃這一頓飯呢?如若回去了,見到多難未見的爸爸,該對他說些什麽?是該親切一點兒,還是該高傲一點兒?

  10年來,我和媽媽不能說已經完全原諒了爸爸當初的背叛,但是,時間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它漸漸撫平了哪些憤慨,也讓我們漸漸習慣了沒有他的生活。

  在電話裡,我和爸爸的談話總是很尷尬。我們之間隨著時間的拉長,變得越來越陌生。他最開始一個月給我打一次電話,後來是半年聯繫一次,再後來i就成了一兩年才聯繫一次。

  而聊天內容無非就是那幾句翻來覆去的話——

  「靜靜,最近怎麽樣啊?」

  「嗯,挺好的。」

  「學習上呢?」

  「還可以。」

  「你媽媽對你好嗎?」

  「嗯,很好。」

  「以後有時間多給爸爸打電話啊。」

  「你生意那麽忙,我怕打擾您。」

  「靜靜啊啊,無論爸爸多忙,都有時間接你的電話的。」

  「嗯,知道了。」

  他每次都會說希望我給他打電話,我最上答應著,卻一次都沒有打過。

  我總是在盡可能溫柔地答他。固執的我認為,他從那個所謂的哥哥那裡分給我的少得可憐的父愛,我寧願不要。

  生活中有些人,我們總是弄不懂;有些人,我們總是猜不透;有些情,我們總是說不出;有些愛,我們總是得不到。所以,我也不再強求。

  和歐若離告別後,我一個人坐上了回家的地鐵。

  這一次,我沒有在洶湧的人流裡找到郁子南。

  一路上只有MP4裡的歌聲與我為伴。

  下了地鐵,穿過喧鬧的步行街,我就站在了自己家的公寓前。

  看著門口的黑色寶馬,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才有勇氣按響門鈴。

  我在臉上擺好了微笑,準備陳姨或者媽媽來開門的時候盡可能笑得開心,並且我還準備用這張乖順的笑臉來迎接我多年未見的爸爸。可是鈴聲想過兩次後,門被拉開,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我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緊接著,我聽到了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

  給我開門的,是——

  郁子南。

  那個喜歡穿著白襯衣丶斜跨著書包丶身材修長地在同一時間和同一地方等著我做同一趟地鐵的笑容清澈溫柔的少年。

  他出現在了我家,和我爸爸一起,還有那個陌生的阿姨。

  郁子南的表情也在這一瞬間,突然凝固。

  我們兩個人就個樣冷冷地面對面站著,沉默了很久很久。

  「是靜靜回來了吧?」客廳裡傳來爸爸的聲音。

  「嗯。」郁子南回應著爸爸,然後笑著拉其我的胳膊,「進來吧,爸爸等你很久了。」

  我失神地看著他的笑容,喉嚨裡像是忽然堵了一塊堅硬的石頭,難過得想哭。可是我不能哭,我只能任由他把我拉進客廳。

  我記起了10年前被我摔碎的那根棒棒糖,那個少年的笑容和眼前郁子南的這張臉緩緩地重合在了一起。

  是他,為什麽是他?

  他就是呢個我要稱為哥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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