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可愛淘 > 致我的男友 | 上頁 下頁
四十三


  §20

  這算哪碼子事,唱哪出戲!我腦袋裡亂作了一團。為什麼寶藍會出現在殷尚的房間裡,寶藍有點不知所措,惶恐地看著我,不自然地和我打招呼:

  「你好!」九十度鞠躬,家教還真是好,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心虛。

  「嗯,嗯。」我臉色不怎麼好看地哼哼了兩聲,其實我也不知該如何應答。

  「殷尚他喝醉了,吐得一塌糊塗,而他家裡什麼人都沒有,所以我就……啊,你千萬別誤會,真的。」寶藍如嬌嫩花朵的面容上有著一絲慌亂。

  「嗯,不會。」看著比我還要緊張的寶藍,我只能儘量放鬆表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越過寶藍的肩膀,我能看到正躺在床上的殷尚,他支起身子,也盯著我,靜靜的眼神,沒有絲毫波瀾。

  「你昨天幹什麼去了?!」聲音宛如浸在冷水裡。

  「你說什麼?」我推開寶藍向他走去。

  「你不要告訴我你昨天閑得沒事才爬窗戶溜出去的?說,你去見誰了?」聲音更加冰冷,眼神也是寒冷的。

  「我去見澄弦了!怎麼了?!」我豁出去了,剛才的不悅加上連日的矛盾,真的都豁出去了。

  「什麼?」殷尚果然一副震驚的表情,滿臉的不可置信和慌亂。

  「我、去、見、澄、弦、了。」呵,我盯著殷尚,一字一頓地又重複了一遍,沒想到自己也可以如此殘忍。

  「哈!」殷尚籲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轉過肩膀,但是我還是看出他的肩膀在顫抖,難道他在極力壓制憤怒?而寶藍,花容失色,滿眼張惶地在我和殷尚身上掃來掃去。

  「不要吵架!怎麼都好,就是不要吵架!」寶藍的聲音微弱無力。

  「讓開!」說著,暴怒的殷尚終於一把掀開被子跳下床,朝我就撲了過來。

  夾在當中的寶藍看見此時殷尚已經失去理性,趕忙跳過來一邊攔著如狼似虎的他,一邊喊道:

  「殷尚!你冷靜點!拜託,有什麼話好好說嘛!還有你江純,你先避一下好不好?」

  「我不!我今天一定要把話跟他說清楚了,權殷尚!」反正已經箭在弦上了,就來個痛快的吧。

  「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殷尚見我一副豁出去的架勢,雙眉緊擰,眼睛更紅了,如同火山馬上就要噴發出來一樣。

  「說就說!誰怕誰呀!!你初三的時候不也背著我去相過親嗎?我還不是原諒你了!你敢說你不記得?」我絲毫沒有退縮,與他針鋒相對起來。

  「死丫頭,我看你的生命線今天算是到頭了!」殷尚完全不理會我說什麼,聲音低沉地吼我,仿佛咆哮的老虎。

  而寶藍看著此刻針尖對麥芒的我倆,臉上已經呈現出死灰色了。從她微微抖動的嘴型裡大概可以讀得出她此刻的潛臺詞是:OH! MY GOD!

  「光是高一的時候跑到海雲台去和女校學生的集體見面會就有五次!還和女性前輩去山裡面旅行!現在更是光明正大地和寶藍在家裡打情罵俏!這些好事都是誰幹出來的啊?!而我呢,只是和男生說個話就會被你罵到臭頭!我也是有人權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小姐也是有尊嚴有脾氣的,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一氣之下將他的「罪狀」一一列出。

  「你這事兒和我的事兒能一樣嗎?我根本沒把那些女人看進眼裡,再說寶藍,我壓根兒就沒把她當女生懂不懂?」殷尚也不甘示弱地喊道,但是氣勢已經減小許多了。

  「哎呦哎呦,多漂亮的藉口啊!那我也告訴你,我也沒把澄弦當男生看,這樣行了吧?從今以後你就沒有理由反對我和他見面了吧?!」我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他怒視著我,我也恨恨地望著他,兩人對視,空氣也似乎凝固變涼,如死寂般,冰冷冰冷。

  在心裡,其實連我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對話實在是幼稚到一定水準了。不過我這一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方法看起來還挺有作用的,殷尚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綿綿癱坐在了床上。站在一旁的寶藍看了看垂頭喪氣的殷尚,慢慢地朝我走了過來。

  「江純,求你不要再和殷尚吵了好不好?很多事情都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樣。我和殷尚真的只是很單純的朋友,你不要誤會。」寶藍拉著我的手輕聲地說,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眼底是慌亂的歉疚和失措。

  「你不要誤會才好,寶藍,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生你的氣。」我突然意識到剛才的話好像在無意間傷害了眼前的這個女生,雖然滿懷委屈的我沒有一丁點的義務再去照顧別人的心情,但我還是用緩和的語氣安慰寶藍。

  「崔寶藍,你出去。」坐在床上的殷尚頭也沒抬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聲音冷得如寒冰。

  不行,寶藍姐姐,你可不能走啊!老實說,我現在怕得要命,你沒看見我的手都不受控制地抖個不停了嗎?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心底的求救聲,反正寶藍意味深長地對我微微一笑,隨後就輕輕地走了出去。完了,以前總聽別人說不要和受傷的野獸待在一起,今天我總算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暫態間籠罩在全身。

  「過來。」一直低著頭陰著臉的殷尚突然說。

  「幹嗎?」我緊張得快要窒息,心怦怦跳個不停。

  「我讓你過來就過來,囉嗦什麼。」他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我幹嗎過去,你不會是想要打我吧?」雖然我的口氣還是凶巴巴的,但連傻子都聽得出來我此時聲音中的顫抖。

  「你說什麼?」他繼續冷笑,眼神黯淡如夜。

  「好話不說二遍,反正你也不敢打我。好,坐就坐!」我拿出最後的一點兒勇氣,慢吞吞地挪到床邊,貼著床沿小心地坐了下來。為了不給自己造成更大的心理陰影,我目不斜視地注視前方,無視殷尚眼睛裡射出來的兩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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