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來咪發唆②(57)_可愛淘

五十七

　　我左眼悄悄睜開一條縫，驚訝地發現淨媛的眼裡居然淚光閃閃。她哭了？為了我……白白的手帕上沾滿了我的血，此刻我躺著的是她的床，身上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繃帶，裹得活像一顆肉粽。淨媛的眼睛真的在流淚，真的是為了我在哭泣，貓也可以讓人類流淚的！

　　「你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壞貓！幹嘛老是學再光？好事不做，成天在外面和人打架！為什麼啊你？」

　　不知不覺，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七點，原來我睡了這麼久。^-^還記得我第一天到你們家來的時候嗎？你也是用這副表情看著我，和現在一模一樣。這時，樓下的玄關發出了聲響，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憑我敏銳的第六感，一定是再光沒錯，素顏當然也和他在一起羅！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激動地掙扎起身，淨媛卻撲通一下又把我按了回去。

　　「躺著躺著！呀，雲再光，從結婚典禮上回來了？」

　　我一定要親眼看到，我要看到再光帶誰回來了！喜氣洋洋……

　　可是淨媛卻先我一步向再光的房間跑去。片刻之後，外面傳來再光的聲音，讓我再次有想哭的衝動。

　　「沒事吧你？結婚典禮上發生什麼事了？」

　　「能有什麼事！」

　　「你不是很喜歡素顏姊嗎？」

　　「素顏很漂亮。^-^」

　　「……你真的沒事？」

　　「當然，我是誰，我會是那種因為一個女人就尋死尋活的傢伙嗎？」

　　「真羡慕你。」

　　「-O-羡慕什麼？我的臉蛋？」

　　「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話畢，淨媛長長歎了一口氣，緩緩走下樓梯。

　　我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怎麼也要親眼確認一下，於是，我緩緩匍匐前進到再光房外，從半敞的門裡擠了進去，抬頭正好對上他的眼睛……他坐在椅子上，對我露出苦澀的笑容。為什麼要強迫自己笑？為什麼要忍住眼淚？明明很吃力，為什麼還要強迫自己笑？他的肩微微顫抖，巨大的傷痛撕裂著他的心，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嘴角笑得圓滿，眼睛裡卻簌簌地掉著眼淚。他將手握成拳頭塞進口中，可是哽咽的喉音卻依舊不斷湧出，最後他乾脆低下頭，放聲大哭了起來。不是約好要帶她回來的嗎……？不是說自己天下無敵，沒有什麼事辦不到的嗎……？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你把素顏扔哪裡去了……？

　　「撲撲……爸爸真的是一個大傻瓜，對不對？」

　　我沒有回答，只是跳到他懷中默默嚥著眼淚。

　　「我如果真的破壞了素顏的婚禮……我如果真的讓她等我……我就是一個自私的壞蛋，對不對？你說是不是，撲撲？」

　　讓人窒息的抽噎……傻瓜啊，傻瓜啊，你究竟像你們家誰呢……？傻得毫無根據，沒有道理……更讓我生氣的是，這小子居然是送了紅包才回來的！穿著結婚禮服的素顏美得耀眼，再光覺得自己什麼也不能為她做，只好悲傷地把那買戒指的二十萬錢塞進了紅包箱。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再光的啜泣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最後乾脆痛痛快快地完全迸發，扯開嗓子嚎啕大哭起來，家裡誰也無法敲開他的房門。這個傻瓜今晚做夢還是會夢到素顏吧？看到他眼睛腫得無法合上還在不斷掉眼淚，我真的無法原諒素顏。

　　第二天，多賢聽到素顏已經結婚的消息，立刻火冒三丈地轉身要坐飛機去瑞士（石賢和素顏蜜月旅行的地方-_-），以再光為首的五個大力士拚死拚活才拉住他。

　　從那天之後，姜世軍成了多賢的活靶，-_-欺負、脅迫、侮辱，多賢對他無所不用其極，可薑世軍那小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一直忍著沒轉學，這傢伙真有夠倔的。再光彷佛又恢復了以前的平靜生活，每天笑著、鬧著，忙著打架，如果這就是全部就好了，我真心的希望這就是全部，可是一到晚上，他整個人就完全走了樣，沒有一天晚上做夢不叫著素顏的名字，沒有一天不淚水濡濕了枕頭……

　　一天天的時間在時間長河中流逝，每天不過是重覆的悲喜劇，過了好久，今天終於是盼了又盼的畢業典禮了。

　　「要遲到了！老公，快點快點！再光說如果我們沒有看到他拿全勤獎，他就會離家出走！快點啦老公！」

　　「啊，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好。」

　　大叔和大嬸在鞋架旁慌慌張張忙成一團-_-淨媛穿好外套，哐當哐當從樓梯上走了下來，順手撈起舒舒服服仰臥在沙發上的我。

　　「把撲撲也帶去吧！」

　　也不壞！-O-噗通噗通！大叔的車出發了，大嬸連忙對著後照鏡整理頭髮。

　　「沒想到我們家再光也能畢業，-_-現在我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了。」

　　「當然，我的兒子，畢業有什麼問題，馬上還要上大學呢！」

　　「爸爸，再光怎麼上大學？-O-」

　　「去體育大學不就行了！-O-」

　　「他們答應收再光了嗎？-_-」

　　「那還用說！」

　　這家人嗓門一個比一個還大，-_-聊天大聲得像吵架，可憐我被震得快暈過去了，耳朵嗡嗡地叫-_-

　　我們的車好不容易找了一個靠近校門的空位停下，三人一貓喜洋洋地跳下了車。哇！相當壯觀耶！因為今天的畢業典禮，賣花的小販一排擺開長龍，氣氛好不熱鬧，校門內外人頭鑽動，有穿著各式各樣校服的學生，更有許多禿頭的大叔和燙著時髦鬈髮的大嬸。

　　淨媛一家穿過洶湧的人潮，好不容易擠進校門裡，媽呀！我看到了什麼？是正在付錢的姜石賢和捧著一大束玫瑰的素顏，素顏旁邊還站著她的公公婆婆。

　　「你怎麼了撲撲？-O-」淨媛擔心地看著我。

　　不好意思，剛才太激動，尾巴啪地豎了起來。=_=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冤家路窄啊，姜石賢，我們這樣相遇還是第一次吧！成素顏，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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