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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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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著白眼,指了指她手裡圍巾,再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幹嗎?當然是讓她親手給他系上試試看啊。 她會意地踮起腳尖,擁抱似的兩手繞過他的脖口,手裡的圍巾纏繞住他的脖子。 脖子被纏住的感覺,她也嘗到過,這條柔軟的圍巾讓她想起那條她親手買來的貓鏈,它硬邦邦的讓人很不舒服,可是拴住她的人很溫柔,從來沒有弄痛她,那條貓鏈就好像圍巾一般,突然被摘掉,不會覺得是解脫,而會感到寒風灌進脖子的空虛和冰冷。 蕭夭景盯住她專心為他系結的模樣,系圍巾實在是個曖昧煽情的畫面,那仿佛在索吻的模樣讓他的心微微緊抽,悄悄地彎下身,她輕輕呼出的溫熱氣息迎面拍在他的面上。他的視線移向她微啟的嘴唇,側臉想要貼上她,卻在唇距不到零點幾毫米的時候頓住了攻勢。 他等在當下,想要她也回吻他,只要細微的一個小動作鼓勵他,那怕是小小地仰仰頭,她都能碰到他的唇,而他也只要她做這麼多,就能驕傲地認為,不是他在一廂情願認為他們和好了,這件貼心小襖的的確確在他身邊,沒有走開。 「啪!」 兩隻手抵住簫夭景的胸膛,把快要貼上的零距離瞬間推得好遠,蘇家襖呆呆地看著自己雙手推開了簫夭景的胸膛,僵硬地橫在他們倆中間,不容忽視,相當刺眼。 「為什麼推開我?」 「……我……」 「我們和好了不是嗎?為什麼推開我?」 「……」 「你還跟以前一樣,要重算約會次數才能親,還是……」他頓住,黑眸蒙上一層陰影,輕輕抽下纏在脖子上的圍巾,煙灰色的圍巾順著他的胸口垂落在他腳邊,「還是因為……別人?」 氣氛尷尬地凝結在當下,她咬住講不明白原因的唇,重重地搖了搖頭,轉身拉開店門跑開。 她像懲罰自己似的不肯停下腳步,一口氣沖回家,喉嚨充血,抽痛得連吞咽都變得困難。掏出鑰匙,她打開家門,還沒來得及脫下腳下的鞋子,一隻索要的手就伸到她的面前,沒耐性的聲音跟著響起——是季夫人。 「你可算回來了,把東西還我。」 她嚇了一大跳,腳步往後無意識地一退:「什麼東西?」 「東族女祖傳之物——鳳鐲。」季夫人勾了勾手指「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不能流落在外人手裡,還來。」 她被「外人」的字眼刺到,憤憤地沖進房間,翻找著那只鐲子,毫不留戀地將那罪魁禍首拋進季夫人手裡:「拿去!誰會稀罕你的破銅爛鐵!」有必要撇得那麼清嗎?有那麼不想看到她嗎?他竟然連親自問她要回鐲子都不願意。 「很好,還要借用你的一樣東西。」接過被拋棄的鳳鐲,季夫人揮手抽下一直插在頭上的銀髮簪,趁蘇家襖還來不及反應,展開她的手掌不留力道地刺下去。 「喂!老太婆,你要幹嗎?」刺痛讓她條件反射地跳腳起來。 「用你的血清清理鳳鐲,讓它重新恢復識別純淨身體的功能。」說白點,就是用她的血做重新啟動,這只鐲子要跟她徹底告別,只有用她的血歃血為別,「但這鳳鐲從此不會再認你是主人,更不會再袒護你,它會套在下一個主人手上,不潔淨的人不識相地靠過去,就會鼻血噴飛。蘇家丫頭,我們季蘇兩家的婚約到此為止。」 她抽搐著流血的食指:「那季淳卿呢?他的清白要怎麼辦,他……」真的不要她來負責任嗎?」 「不關你事。」 「……」 「既然他氣量窄小,受不了一女二夫,堅決不肯與你成婚,那就是他自己不守族規,自毀清白,咎由自取,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教好他,是我季家門風有問題,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收回鳳鐲,季淳卿、東女族、責任就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她可以回復到原先平靜的生活,依舊是那個好勇鬥狠的蘇家襖,可以放心交自己想交的男朋友,不用再束手束腳、雞飛狗跳、膽戰心驚地過日子。 是被貓鏈給鎖慣了嗎?怎麼她會不適應、不捨得,好想把那從來沒喜歡過的礙眼鳳鐲搶回來。她不想看到它被戴在別人手上,她討厭自己不是它唯一的選擇,破鐲子可以被重新啟動,可人心要怎麼辦? 季夫人拿回家傳鳳鐲心滿意足地走,蘇家襖盯著自己慢慢癒合的手指發呆,手機在地板上震動起來,她無神地接起電話,沒精打采地應聲:「喂。」 聽筒裡一陣沉默,她也索性閉嘴,好半響才聽到簫夭景若無其事的聲音:「喂,你急著上廁所嗎?怎麼突然跑開?」 他裝作沒事的樣子讓她頓時心酸起來,他不可能什麼都沒體會出來,依著往日的少爺脾氣,他怎麼可能在鬧僵的第一天就主動放下架子打電話給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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