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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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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剛回來,想給你個驚喜。哎,你的成績不錯嘛,三十八?」 我擺擺手,一臉厭惡地把徐志從那張紅榜前面拉開,「你說多難聽啊!三八三八的!」 這會兒大部分人都出來了,見我跟徐志站在一起,有人沖我笑的,也有人竊竊私語的。我得承認,那一刻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因為我知道徐志是多麼英俊。 反正我不在乎了,大家都知道我有個在上海交大的白馬王子,跟我熟的還知道這個人叫徐志。這都怨徐志,因為有一次他沒用印著他們學校名字的信封給我寄信,而是用了一個普通信封,所以在「寄件人位址」那一欄裡面他寫了「上交大109信箱 徐志」,幫我拿信的人知道了他叫徐志,所以跟我熟識的人就都認識他了。 徐志有點變化,可我說不出來是變化在哪裡。他的頭髮很黑很軟,帶一點自然卷,很柔和的感覺,像他的笑,像程開的聲音。可能是他的頭髮變短了?不對。一路上我都在琢磨徐志的變化在哪裡,沒怎麼說話。 「你怎麼了啊?今兒話怎麼這麼少?」徐志等了半天也不見我說話,終於開始問了。 「沒有啊,我覺著你哪兒跟以前不一樣,就是想不起來。」我說,並且繼續盯著他看。 徐志大笑起來,一抬手,從臉上摘下一副眼鏡,「這回跟以前一樣兒了麼?」哦!原來他今天沒戴隱形眼鏡而戴的一副無框眼鏡,我說的——哪兒那麼彆扭呐!「你可真夠粗心的,看了這麼半天都沒看出來我臉上多了一副眼鏡兒,服了你了。」 我有點難為情,因為自己粗心。我在想,如果換成程開,我肯定一下子就能知道他變化在哪裡。 「你現在這個成績不錯,但要考交大還得加把勁兒。」徐志重新戴上眼鏡。 交大?誰說我要考交大來著?我還不知道程開要上哪兒呐!一想到這些我就鬱悶,因為我未見得能和程開進一個學校。「我也不知道能考哪兒,到時候再說吧,你也知道我,不太為未來打算。」我說,「我們好些同學出國了,那個陳冰冰前些日子剛被美國拒簽。」 「你也想出去了?」 「不,」我說,「我上初中的時候想過,因為那會兒我爸剛在美國工作了一年回來。可是現在我不想了,我覺得這兒挺好的,沒必要出國啊!哎,你們交大出國的是不是也特多啊?我聽說清華好些學生都出國,一個系能走掉一半兒。」 徐志把領口往上拉了拉,「挺多的。不過我沒想過,我想呆在國內。」說著徐志扭頭看著我,「忘了告訴你,我保研了,你要是能來交大,我繼續當你的學長。」 我拉著徐志白色的羽絨夾克大叫:「恭喜恭喜!!不行,今兒你得請客!我給我媽打個電話,說我跟你出去吃飯了。」沒等徐志答話我就跑到一個小賣鋪,抄起電話告訴我媽徐志保研了,他答應今晚請我大吃一頓。我媽連聲答應,並且叮囑我一定要讓徐志送我回家,因為現在天短,很快就黑天了。 我放下電話回到徐志身邊,他哭笑不得地望著我說:「你說說你,什麼時候能長大呢?」 對不起,不是你 「反正……我跟陳冰冰就跟你倆差不多。」程開小聲嘟囔,比蚊子打噴嚏的聲音大不了多少。 我噘嘴,「你跟陳冰冰什麼關係關我什麼事兒啊!」 我們那裡的冬天從來都不是蕭瑟的,我一直覺得我們那個城市最有味道的就是冬天。我們那兒冬天會下很大很大的雪,白皚皚的雪地裡,你可以抬頭看湛藍湛藍的天,天上一朵雲彩都沒有。如果你喜歡,手裡還可以拿一串火紅火紅的冰糖葫蘆,就著零下二十幾度的氣溫咬一口,就算是被硬硬的冰糖劃破了嘴唇,也會快樂得像嘴裡的山楂一樣紅豔豔的。你一笑,面前便會立即出現一團小小的薄霧。那個季節裡,街上到處都是這種一團一團的薄霧,因為太冷,所以嘴裡呼出的熱氣都在空氣裡凝結成了小水滴。那種情景,仿佛你能看見人們說出的話一般。一團一團霧氣升騰在街上,熱熱鬧鬧,一點兒都不寂寞。 程開約我一起去圖書城買書,就是在一個這樣的冬天裡。因為剛剛下過一場大雪,路上還有很多冰雪沒有清除,我們不敢騎車出去,公共汽車像是沙丁魚罐頭一樣擁擠,我抱怨:「程開你說你真是的,哪兒有大年三十兒出來買書的啊?!」我們是年二十九才放假的,可當天下了好大一場雪,我們不得不扛著鐵鍬去掃了一下午的雪,結果假期又推遲了一天。 「哎呀,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程開站在我旁邊,用他一米八零的身高護著我,防止我被人擠到。 下了車,我在車站旁邊買了一串冰糖葫蘆,「你吃麼?」我問程開,程開搖頭,我不客氣地咬了一口。 程開笑,「你說說你,什麼時候能長大呢?」哎?這話聽著真耳熟啊,怎麼男生都喜歡這麼說女孩子麼? 大年三十了,圖書城裡沒有太多的人,我跟程開去挑書,買了幾本教學參考書之後我就要上樓看小說去,程開說我又不務正業,我說:「學校發那些習題你還嫌不夠哇?還自己買?有病麼?!」真的,我們學校發的習題和做的測驗太多了,別說做,就連全都看一遍我都沒時間。 程開說:「自己挑的題目做起來才有興趣。」 「那你自己在這兒挑吧,我上樓。」我丟下程開,到收款處把手裡的幾本書結帳,上樓找喜歡的小說去了。我所知道的那點兒世界名著都是課堂上老師提起過的,別看我平時裝模做樣寫作文寫的挺起勁兒的,其實我看書看得特別少,看過的世界名著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我跑到「外國文學」書櫃,挑了兩套書:《三個火槍手》和《基督山伯爵》,這兩套書花光了我有限的積蓄,也由此讓我開始了鍾愛大仲馬的經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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