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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子問我,要是一個男生寫這麼一封信給我我會不會覺得他喜歡自己,我哀怨地望著豆子,說肯定會的。「哎,你那個交大的白馬王子呢?我瞅著他比程開好啊。」

  「去你的,什麼白馬王子啊,我跟他可是純潔的革命同志關係啊,你別瞎說!」

  豆子啃著一個蘋果,翻著白眼跟我說:「我也覺得他肯定看不上一個十六歲不到的丫頭片子。」

  徐志在某個週末之後寄來了他在西湖照的一張照片,照片上他穿著一件純白的襯衫,袖子整齊地卷起,那襯衣的純淨一如他的笑容。我也一如既往地想到了程開的聲音。

  我把那張照片從信封裡抽出來便被前座的男孩搶去,大叫這就是張小樹那位在交大的白馬王子,之後徐志的照片便在全班傳開,我聽見陳冰冰銀鈴般的聲音在說:「情人節那天我和程開在中街看見小樹和他了呢!」

  我一直佩服陳冰冰的老謀深算——儘管她只比我大一歲,但大一歲也算比我老——今天她的這句話又讓我佩服她了。她居然能輕而易舉地用一句話表達出「我是程開的女朋友」和「張小樹和照片上的人關係不一般」這兩條資訊。真是讓我佩服得比滔滔江水還滔滔江水。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豆子開導我說,陳冰冰他爸久經沙場,陳冰冰從小耳濡目染,不會也會了。

  我心裡知道,徐志是拿我當小孩子,要不然他不會對我這麼呵護。可是不管我怎麼解釋,我的同學們就是不信,結果全年級只要認識我的都知道我有個在交大上學的男朋友,還是我們的學長。我渾身是嘴也辯解不清,心裡怪自己那天一時衝動勾住了徐志的手臂。

  我只有十五歲多一點,再有兩個多月我才十六歲,我哪裡明白什麼叫愛情呢?雖然我不喜歡讀書,可我仍然知道孰輕孰重的,我知道我進這所學校幹嘛來了,我始終記得徐志跟我說的:「要想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進重點大學,就一定要考進年級前一百名。」

  後來我就發現江南喜歡我了,那種感覺非常奇怪,是一種讓我瞠目結舌的驚訝。也就是那個時候,程開再一次成了全年級女生心目中的典範男生。那之後陸璐跟我宣佈她正式喜歡上了程開,而陳冰冰跟全世界正式宣佈程開是他的人。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全都是因為一次足球賽。

  江南

  我在一張紙上畫了一隻抱著胡蘿蔔的兔子,之後寫:「我知道你是優秀的男孩,可是感情是要講緣分的,我們仍然做好朋友,好麼?」我把這張紙交給我的同桌江南,江南什麼都沒說,把這張紙收起來,打開一本數學習題開始狂做。

  在徐志一個寒假的諄諄教導之後,我的化學成績一日千里地往上狂飆,比納斯達克指數升得還快。一次化學測驗之後,程開拿著我的卷子陰陽怪氣地說:「有個帥哥老師教就是不一樣啊。」

  我一把搶過卷子,「你的小蠶豆最近成績也不錯嘛。」程開不說話了,乾脆連理都不理我了。

  我這個人空間想像能力一般,立體幾何學得挺爛的,靠著代數成績好才沒讓數學成績太丟人。有一天陳冰冰笑盈盈地遞給我一隻EMS特快專遞的大信封,用不大不小剛好能讓程開聽到的聲音說:「小樹,交大又來信了。」

  「謝了。」我接過信,扭頭看了看程開,程開根本頭都沒抬,埋著頭一個字一個字地鑽研他的《世界軍事》。信裡是一本舊的筆記本,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的是高中的立體幾何。是徐志。徐志把他高中時候的數學筆記寄給我了,因為我告訴他我的立體幾何學不好。

  「呵呵,徐志真體貼,還是特快專遞給你的。」陳冰冰溫柔地說著。

  程開往我這邊看了一眼,「精神力量還是比較有用的,上面寫的東西有沒有用是無所謂了。」

  我氣壞了,因為他倆一唱一和地,我覺得那是在諷刺我。

  「這個老師不錯,下次讓他也收我當徒弟吧。」一向少言寡語的江南忽然說話了,還故意加重了「老師」這兩個字的語氣。這個時候我真是感激江南啊,他是在替我辯解麼?「我知道這個徐志,當年他是咱們田老師的學生,學習特好,高考時候好像考的全校第三,有他給你當老師,你有福氣了。」江南忽然沖我一笑,嚇了我一跳——那是我認識江南以來第一次見他笑,那以前我還以為他不會笑呢。

  這件事以後,我氣得好幾天沒跟程開說話,都是江南在中間穿和。江南跟程開關係很好,一是因為他倆有共同語言——軍事和科幻,二是因為他倆住一個寢室。不過在外人看來這兩個男生本來就該是好朋友——成績一樣好,模樣一樣好。

  後來因為足球比賽,我才又和程開說話。

  學校組織了高一年級的足球賽,分組賽、複賽然後決賽,弄得挺正式的。體委召集全班男生開擴大會議,把自願參加比賽的人分成兩個隊,一場練習賽之後確定了主力和替補陣容。我看了名單,程開是後衛。「怎麼不讓你守門呐?」我拿著名單問程開。程開以前是我們初中校隊的守門員,他小時候似乎受過某位專業人士的指點,守門技術很有一點水準。

  「你捨得跟我說話啦?」程開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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