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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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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行覺得自己就是一隻悲哀的跳蚤。 陳墨搖搖頭,現在什麼安慰和勸解都是虛的,等他有能力擺脫現狀的時候,他也會拉著孟行,走出習慣的桎梏。 「真的不去喝一杯?」孟行勾勾食指,何以解憂,唯有美酒,一醉解千愁。 陳墨拽住他那根不安分的指頭,輕輕一掰,孟行立刻疼得嗷嗷叫,「老大,不帶這麼狠的,你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嗎?」 「我家裡有女人等著,你要喝酒就打車回,酒後駕駛關進去可別找我托關係,最近嚴打很厲害。」陳墨順手沒收了他的車鑰匙。 關小黑屋事小,出車禍事大。統共就這麼幾個屈指可數能讓他掛心的人,不想以後清明到了還要費心準備香火。 孟行還不知道陳墨和安小草短短時間內發生的糾葛,全當他推委開玩笑,「切」了一聲,揮揮手道別。 雪在路燈下肆無忌憚的飄舞,落在地上照出來橙黃色,但遠光燈打過去,又恢復了潔白。 陳墨按下車窗,寒風灌進來,空氣倒是分外清新。單手握住方向盤,左手攤開伸到車窗外,握住幾片雪花,在掌心化成了水,冰涼。 越是純潔的越留不住,他心裡不知為何起了這樣莫名的念頭。 關上車窗,打開雨刷,寂寞的路上一盞盞路燈飛快的後退,劈開黑暗的道路,似乎永遠開不到盡頭。 安小草向來睡眠很輕,聽到開門的「喀噠」聲,立刻從夢中驚醒。 房間一片黑暗,只有牆角的感應燈發著微弱的藍光,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是深夜。她從沙發上站起來,忙亂中撞到茶几的邊角,一陣鈍痛。 陳墨打開燈,看到她彎腰按著腿,頭髮淩亂,衣角打著卷,顯然剛從睡夢中醒來,樣子十分狼狽。 燈光大作,刺的安小草眼睛不適的閉起來,再睜開,看見面前出現的男人,熟悉又陌生,遙遠又接近。她下意識的握緊拳頭,深深吸了口氣。 「為什麼不去床上睡?」陳墨走過去,脫掉外衣自然的搭在沙發上,接近她的身邊,帶來一股涼氣。 「習慣了,沙發上睡也挺好。」她找不到別的說法,隨口搪塞。雖然都是他的世界,但床遠比沙發來的更親密,她在那裡和他發生關係,不想勾起不堪的回憶。 「習慣?」陳墨挑挑眉,這個詞反復出現在耳邊,怎麼聽著都讓他惱火。 讓她過來就是為了舒緩疲勞,好好休息的。照顧病人是最耗費體力和心力的,窩在陪護的小床上看來她還真是習慣了! 「過來。」 安小草直起腰,他們的距離本來就不遠,兩三步之遙,她走近,仍然留了二十公分的距離,這是無意識的推拒。然而陳墨並不管這些,伸手一拉將她抱在懷中。 「這個以後也要習慣。習慣就好。」他在她耳邊輕輕的說,身體還停留著戶外的涼意,話語卻帶著呼吸的暖風,吹在耳畔,有點點癢,也有點點潮。 他的頭抵在她的肩上,有點沉重,他的雙手在她腰際打了個結,緊緊將她圈起。她很想閃身避開,可是他們的關係並不允許她做出任何抵抗的事情。 「別動,讓我抱會兒。」他的聲音聽起來帶著疲憊。 他素來不喜歡皮膚接觸的感覺,也許是因為這個冬天太過寒冷的原因,最近居然覺得偶爾擁抱,感覺還不錯。 他是個有潔癖的男人,和人接觸的時候總是刻意保持距離,難得有人讓他原意主動接近,她卻顯然並不樂意。她在他懷中停止不動,身體有些僵硬。 「我很讓你害怕嗎?」陳墨放開手,定定的瞧著她。 她愣了下,搖搖頭。「只是不習慣和人這樣接近。」 比起蠻橫的索取,略帶溫柔的擁抱讓她更難接受。她不敢沉溺於短暫的溫暖,也對未來沒有什麼期望,她的人生必然是充滿忍耐的進程,這是她多年來的切身體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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