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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沒什麼,我想自己隨便走走。"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謝謝你,你走吧。"

  "你是因為我送你禮物而生氣嗎?"

  "沒有,不是因為你,你沒有錯。"

  "那你為什麼低著頭走路一直不看我?"

  她不再說話,只是一味地往前面走,已經走過了保育院的大門。宿名浩跑到前面攔住她,問她:

  "你應該告訴我是什麼原因突然要走,是不是因為我做錯了或者是別的,為什麼?告訴我,嗯?"

  "因為我不能再接受你的禮物。你每次送我禮物都讓我覺得自己是在接受你的施捨,我不願意再接受任何人的施捨,尤其是你。"

  她因為激動而顯得更加笨拙的動作,讓她無法表達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

  "施捨?傻瓜,你怎麼會那樣想啊?"

  宿名浩只是恨不能馬上將自己的內心告訴她,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害怕自己一鬆開她就會消失似的,牽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

  讓她在駕駛座旁邊的座位上坐好,自己才坐回到駕駛座位。

  "你聽我說,我這麼做僅僅是因為我……"

  "我知道,可我不是那個人,你讓我下車吧,求你了。"

  小薛沒有讓宿名浩說完就打斷了他。

  "為什麼?"

  "我們,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可以過去,如果你覺得我們分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那我不要我的這個,過去你那裡。"

  "你看看我,就是現在這樣的我,沒有讀過大學,沒有父母,沒有家,甚至都不會說話,我只屬於這裡。而你,只是一個喜歡施捨別人的人。"

  ……

  "對不起,宿先生,我得回去了,保育院晚上九點就會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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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優麗敲門走進宿名浩的辦公室,問他:"宿先生,你找我?"

  "哦,我媽說這個一定要給你,都放我這裡好一段時間了。她說這個對你的腳傷有用。"宿名浩一邊說一邊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圓柱形的小鐵罐子,放在桌上。

  "替我謝謝阿姨,麻煩她了。"優麗拿過桌上的藥水,低頭望著瓶身上奇怪的馬來文字。

  "沒事。"宿名浩說完,低頭繼續看檔。

  原來是藥水,而不是芭蕾舞劇入場券。

  她有些失落地擺弄手裡的那瓶藥水,轉身準備離開。

  "優麗,你等一下。"宿名浩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紅色信封交給優麗,說:"這是芭蕾舞團演出的入場券,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明天好像是最後一場。"說完,宿名浩對她親切地笑了笑。

  "你怎麼知道我想看他們的演出?"

  "我記得你好像是學舞蹈的。"

  "謝謝。"優麗說著開心地走出宿名浩的辦公室。

  第二天晚上,優麗比舞劇演出時間提前一些來到劇院,其他人已經陸陸續續入座了。她在大廳等了一會,沒見宿名浩來,便先進去找到座位坐好。

  "你好,優麗。"舞劇啟幕的時候,優麗聽到有人叫自己,她側身去看,正遇上Paul注視自己的目光。

  "Paul?真巧啊……"看到Paul的那一刻,她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她用力緊緊撕扯著小手提袋上的珠鏈,想想自己這幾天為了來觀看今天的演出所做過的事情,而現在坐在身邊的人居然是Paul。

  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開這樣的玩笑,優麗覺得自己被愚弄了。

  《Werther》是個悲劇。

  Werther指著夕陽下的山岡對身邊思慕的女孩說那將是埋葬自己的地方,即使他的命運註定與所愛的人錯過,那麼那些滿山搖曳的葦草會借此訴說相思的孤獨,也會用搖曳的姿態繼續表達他內心的愛情。

  一個人的悲痛莫過於愛上心已有所屬的另一個人。

  橫隔在自己和他之間的那個影子此刻又來侵擾她,優麗望著舞臺上的佈景,將那個影子想成是阻礙Werther實現愛情的敵人。當Werther倒在血泊中的時候,眼淚溢滿優麗的眼睛,她用手輕輕一碰,它們便毫無顧忌地流了下來。

  身邊的人用手臂輕輕地碰了她一下,將柔軟的紙帕遞到了她的手邊。

  燈光亮起來的時候,優麗身邊的座位上沒有人,整個劇場的人開始如蟻群般緩緩向出口流動。優麗坐在座位上輕輕拭了拭眼角後,也走出了劇場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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