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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哪去找,該問的地方你不是都問了嗎?能有什麼辦法,你媽一定是嫌棄我無能才會走的,哎,都怪我無能啊。"

  向南飛咬著一嘴的牙膏泡沫說:"就是因為你老跟媽發脾氣,我告訴你你以後對我媽和氣點。"

  父親沒吭聲。

  看著父親頹然不知所措的愣在那兒,向南飛覺得剛才對父親的態度有點重了。

  就對父親說"爸,我給您做早點吧?"

  "不吃了。"父親回答。

  "那我也不吃了。"向南飛用梳子理著頭髮,一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平常神采飛揚的臉上現在變得暗淡無光。他努力向鏡子裡笑了笑,窗外燦爛的陽光照進來,向南飛朝著太陽舒展開雙臂,伸了個懶腰。朝鏡子做了個鬼臉,把自己逗開心,然後在心裡說:加油!

  這是向南飛的習慣。每天早上給自己一個鼓勵,一個笑臉,讓自己一整天都精神振奮。

  做完這一切,向南飛推著母親的煎餅攤子上街了。他心裡尋思著既然熟悉的地方都問過了,說不定在街上冷不丁撞見母親呢。於是就這樣出攤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母親杳無音信,向南飛和父親憂心忡忡。沒有母親的生活,向南飛把母親每天的工作接了下來。每天早上,鬧鐘取代了母親的呼喚叫他起床,向南飛要先為父親做早餐,然後推著母親的煎餅車上街去賣。但是向南飛不怎麼會做,買的人也寥寥無幾。賣餅間隙,向南飛還要回兩次家為父親做飯,然後撿一下午的廢品。有空就東奔西走打聽母親的消息。

  但是就在這時又發生了一件事。正所謂禍不單行,福無雙至。房東來了好幾次電話催房租。

  第一次是這樣說的:

  "不是我催你,都欠了兩個月了,這個月房租說什麼咱也得清了,人得講信用是不是?"

  第二次是這樣說的:

  "又給您拖了一個禮拜了,說好今天清帳的怎麼又不行了?不瞞您說,這房子我也不是沒有新主要租,人家一個月六百七,我還等著你家呢,你要老這樣可別怪我了。"

  第三次是這樣說的:

  "等?還等什麼呀等!我真沒必要信你了,我何苦呢是不是?月底30號我帶人要錢去,要麼給錢要麼給你轟走,你看著辦。"

  今天是24號。

  向南飛急了:"爸,怎麼辦啊。"

  父親歎了口氣:"爸對不起你。"聽著父親沮喪的聲音,再看到父親頭上不少的白髮,向南飛也好難受。

  母親仍然沒有一點消息,原來存著的幾百塊錢為了找母親也用去報紙上打了廣告。讓人最心寒的是,幾次打電話給親戚,對方總是對父子二人的求助漫不經心。那天向南飛登門造訪,提出借些錢,不料對方暴跳如雷:"少提借錢了,免談!就為你,你媽淨朝我要錢要錢,我借出去的至今一分沒回來。你也不用再說了,趕緊回去吧!"

  晚上吃過飯,電話叮鈴鈴響了起來,打破家裡的沉寂。向南飛匆匆跑去接了電話:"喂?"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然後有人開口了,聲音有些陌生:"小南。"

  這是個很溫柔的稱呼,印象裡只有母親這麼叫自己,比起同學叫的外號和父親喊的"小子",向南飛更喜歡媽媽叫自己"小南"。

  現在,他有些不確定電話那頭是誰,有點像母親。

  "媽,是媽,媽,你說話,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小南,媽不回去了,好好照顧自己。"是媽媽,聽起來很累的樣子。

  向南飛又急又高興:"您趕緊回來呀,您在哪兒呢?"

  "不回去了……"

  "為什麼呀!您為什麼走啊?這算怎麼回事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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