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開始卡蜜拉(82)_薑將

八十二

　　我想讓他快樂起來，很自然、很純粹地大笑，像我一樣……

　　可是莫李仁轉身往河邊走過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一樣。

　　我緊跑幾步追上他，繼續問："告訴我呀，你什麼時候最開心？"

　　討厭的莫李仁，又擺出那副臭屁的表情，當我是透明的空氣一樣！我才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打敗的，如果沒有"姜小將精神"，我可早就被NO PHOTO給消滅了吧！

　　"你是考試得一百分的時候最開心？還是吃海鮮大餐的時候最開心？或者是……"我死纏爛打地跟在他的身後一直問，他還是當作什麼都沒聽見，"反正你上電視的時候不開心……"

　　"你說什麼？"莫李仁忽然轉過身來站住了，"你為什麼說我不開心？你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心，什麼時候不開心？"

　　"所以我才問你呀，你快點告訴我！我可不是什麼'路人甲乙丙丁'哦！"我拉住他的胳膊，免得他繼續走來走去。

　　"你為什麼想知道？"莫李仁沒有看我，眼睛看著岸邊正在畫畫的老爺爺，像是對著空氣說話一樣。

　　"我……我想拍一張你真正開心的照片！"

　　"拍照……"莫李仁慢慢轉頭看了我一眼，用手指了指我的身後，"你去買那個回來，我就告訴你！"

　　我回頭一看，莫李仁指著的是路邊一個賣棉花糖的小攤子，我驚訝地看著他，"你，想吃那個？！"

　　"是啊，怎麼了？"他終於放開了我的手，朝棉花堂的攤位一指，"快去！"

　　當我是小工啊？！我……剛想發火，想到我是要找到他心裡秘密的答案，而且神秘的聲音說，要得到他"絕對的信任"，我就先忍了吧！

　　"喂——'什麼仁'！你叫我賣棉花糖，你自己怎麼跑……"我拿著兩支棉花糖回來卻找不到莫李仁，一路叫一路找，才終於在畫家老爺爺的身旁看到了他。

　　我一顛一顛地跑過去，又不敢跑得太快——因為棉花糖好大，我小心翼翼地護著，生怕它們掉在地上。

　　"'笨將'，你怎麼去那麼久？"莫李仁看到我，轉身就給了我一個白眼。

　　"誰叫你不在原地等我！我都是因為找你才耽誤了這麼多時間，你看，棉花糖都軟了！"我也毫不客氣地回瞪一個白眼，把一支棉花糖遞給他，"快吃吧，不然一會就要壞掉了！"

　　"壞掉？"莫李仁疑惑地看著我，好像我說的是火星語言一樣。

　　"是啊，小時候爺爺就常買棉花糖給我，那時候我經常在想啊，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個棉花糖攤子！什麼時候想吃，就做來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開心地說著，回憶裡出現小時候和爺爺一起吃棉花糖的畫面。

　　雖然一直都是和爺爺一起生活，可是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孤單，從來都沒有想過爸爸媽媽去了哪裡——因為有爺爺在，我已經沒有多餘的經歷去煩惱，快樂充滿了我的生活！

　　等我從美好的回憶裡走出來，看見莫李仁舉著棉花糖，看著我滔滔不絕地說著，表情好像羡慕，又像嫉妒，又好像有點憂傷……還真是複雜！

　　"喂！你怎麼還不吃啊？！"

　　"這個——"莫李仁用手指了指我手裡的棉花糖，"怎麼吃？"

　　"不會吧！你沒有吃過棉花糖？！"我看著莫李仁，忽然覺得他才是真正的外星人吧，"就這樣——咬下一大口！"

　　莫李仁看著我，也學著我的樣子張大了嘴巴，咬了一口。他的表情像是一個小孩子，得到一件簡單的玩具就滿足地笑了。

　　"切！"莫李仁幾口就吃掉了一個棉花糖，因為吃得很急，嘴巴上沾了棉花糖的細屑，撇了撇嘴，轉身又去看畫家爺爺面前的花板，一邊小聲地嘟囔著，"原來棉花糖一點也不好吃，剛吃進嘴巴裡就沒有了。"

　　"既然不想吃，你幹嗎叫我去買啊！"我氣乎乎地看著他，真是想用可嵐的"巨蟹神拳"狠狠地賞他一巴掌。

　　可惜——我是白羊座啊……

　　"因為它和你……"莫李仁指了指手裡的棉花糖和我，"很像！"

　　我？

　　原來他是說我頭上的"天生爆炸卷"很像棉花糖！雖然不是什麼讚美，不過棉花糖這麼可愛，他是不是也想說我很可愛啊！

　　莫李仁笑了笑，轉身又想走到畫家爺爺那裡——

　　"喂，你別走啊，你說過要告訴我你最開心的事情，怎麼能反悔！"我急得跳了起來，拉住莫李仁，不讓他再溜走，"你不告訴我的話，今天就別想走！"

　　"那麼你想把我怎樣啊？"莫李仁轉頭湊到我的面前，挑了挑濃黑的眉毛，好像在設計一個陷阱等我跳下去。

　　"我……我……我把你怎樣？我……還沒有想好，不行嗎？！"我急著大聲地叫了出來，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因為那麼近的距離讓我的呼吸有點困難，每吸一口氣都聞得到他身上淡淡檸檬的香甜味道。

　　"姜小將啊，你還真是不會辜負'笨將'的稱號！"莫李仁無奈地笑著搖搖頭，轉身走到畫家爺爺的身後，又認真地看了起來，"我已經告訴你了，可是你自己腦子太笨啊！"

　　已經告訴我……什麼時候說過啊……我根本不記得啊！

　　我站在莫李仁的旁邊，皺著眉頭看著他，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他什麼時候告訴過我。忽然，眼前的他看著畫家爺爺的畫板微微地笑了笑，可是這種微笑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不同於他出現在媒體面前的"公事型"微笑，而是讓我感覺到他從心裡在笑，那麼自然，那麼滿足，那麼真實……

　　原來，他已經告訴我的就是這個！

　　我靜靜地看著莫李仁，心裡已經明白了——他在欣賞作畫的時候最開心。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啊！難道他……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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