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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一句話引得滿屋子人哄堂大笑,革川點了一根煙,笑著走到她身邊,「開始心疼陸荷白了?重要客人都還沒來呢,你急什麼呀?」

  「重要客人?」陸荷白抬頭看著革川,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居然有人比我陸荷白還重要?」

  「你這小子臉皮越來越厚了。莫離他們不重要嗎?怎麼也算是朋友一場,這種場合怎麼能少得了他們?」

  「嗯,很對。」陸荷白淡淡一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革川旋即又把臉轉向夏小末:「小末,您大人有大量,一會他們來了,大家千萬要和諧一點,好不好?」

  夏小末點頭答應的那一刻,莫離和陳柔謙就一前一後地從門口進來了。

  雖然同樣是赴宴,但兩個人進門時的動作卻大相徑庭。確切的說莫離是溜進來的,而身後的陳柔謙卻是昂首挺胸地邁進來。也許她是想在昔日男朋友面前,保留最起碼的尊嚴。

  「喲,又來一對新人,大家鼓掌。」

  革川噌的一下站起來,聲音大得出奇。

  老K也想趁熱打鐵地跳起來挖苦兩句,被夏小末牢牢按住了。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一直縱深挺進的陳柔謙,只見她幽雅的轉了個身,微笑著坐在了他們這個桌子上。

  老K拍一拍夏小末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離開一下,然後拉著夏小末跑到了洗手間。老K壞笑著從包包裡掏出一包優酪乳,伸直脖子一口氣喝下去,「小末,沒聽人說喝酒前空腹一包奶,怎麼也喝不醉麼?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丫的。」

  夏小末無奈地搖搖頭:「算了吧老K,人家今天既然能來肯定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再說咱幹嘛老跟它們過不去啊,別忘了革川跟廖秋荷才是今天晚上的主角!」

  嘉賓已到,隆重開席,對面的莫離卻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夏小末的眼睛。

  這期間老K蠢蠢欲動了好幾次,都被夏小末及時制止了。

  這個時候,陳柔謙竟然主動將酒杯舉了起來,「大家今天是來喝喜酒的,都笑一笑好不好。」然後她仰起頭來,二兩半的杯子裝滿白酒,一飲而盡。

  「這第一杯我自罰,因為今天來晚了,掃了大家的興。」

  「好,好,好樣的。」

  氣氛一下子被她帶動起來,本來不怎麼熟悉的那些人,開始交頭接耳地打聽眼前這小姑娘打哪來的。說話的間隙,夏小末清楚地看見陳柔謙已經喝下了第二杯。隨後,陳柔謙紅著眼睛對她說:「夏小末,這一杯我敬你,以前那些事是我不對,請多包涵。」

  老K把嘴巴貼在夏小末的耳朵上說:「小末,丫還真不好對付。」

  就陳柔謙那樣喝法誰不害怕啊,要不是以前見過她狼狽的樣子,夏小末指不定早就嚇得兩股顫顫了。剛才還人聲鼎沸的飯桌突然靜了下來,他們都在互相觀望,仿佛嗅到了彌漫在空間裡濃重的火藥味。

  結果夏小末最終沒給陳柔謙面子,面前的酒杯紋絲未動。

  「好,夏小末,我知道,我以前做得有點過分,你不給我面子也是應該的。那麼我三你一怎麼樣?」

  白酒上頭快,酒勁已經上來了,陳柔謙說話的那會腦袋一直在晃,夏小末真擔心她會一下子栽進面前剛剛端上來的海參湯裡。

  說著話,陳柔謙已經搖搖晃晃地給自己滿上了第三杯,正要端起來的時候,莫離突然把她的胳膊重重地按了下去,手一抖,灑了一地。

  「呵,現在才知道心疼啊?」陸荷白神情自若的坐在座位上,說起了風涼話,「來來來,咱們喝咱們的。」

  陳柔謙終於安靜了下來,她將腦袋低垂伏在桌子上,肩膀一抖一抖地哭了起來。莫離起身到服務台為她要了一杯冰水,然後靜靜地坐在她的身邊守著。

  「白眼狼,以前跟我在一起,怎麼沒見那麼細心?」夏小末憤憤地心想,向後靠去的時候看見不遠處的新郎革川似乎也喝大了,正東倒西歪地朝這邊過來。

  坐在這個桌子上的人都是革川的好朋友,在今天的客人中屬於小字輩,新郎敬酒當然要排在最後。

  雖然被兩個人架著,看樣子革川還是儘量想在眾人面前保持風度,他努力將兩名「護衛」揮開,然後像只飛鏢似的紮了過來。他掙扎著支起身體,含情脈脈地望著陳柔謙:「小柔,你們過得還好麼?」

  「小柔」兩個字從他口中叫出來的時候,夏小末明顯地感覺到一旁的老K打了個哆嗦。

  「今天我在這裡訂婚,其實就是為了讓你看看,我到現在都還一直想著你。」革川打個飽嗝,「我永遠記得那次你替我喝酒的樣子,那時候多好啊,咱們多恩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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