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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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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框眼鏡一向以鐵血管理著稱,上次他們能夠逃過一劫,完全是因為陸荷白那張舌戰蓮花的巧嘴。今天要是人贓俱獲,她夏小末就成了黑框眼鏡案板上的一棵菜花,只有引頸待命的份兒了。 夏小末低頭看一眼手中的顏料盒,再看看四周空無一人的露天餐廳,急得直跺腳,「陸荷白,這都賴你!你說你沒事兒幹啥要欺負陳柔謙來著,人家可是個好女孩!現在……現在我可怎麼辦才好?」 樓下隱約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情況越來越緊急,眼看就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陸荷白卻還是站在原地笑得曖昧到欠扁。 「陸荷白,他們就要上來了,你倒是想個辦法啊!」夏小末心急如焚,對陸荷白說話的時候用了一種乞求語氣。不知不覺間,他也成了她心裡可以依賴的物件了。只是那個時候她並沒有察覺到而已。 陸荷白把她手中的油彩盒奪過來,扔在不遠處的垃圾筒裡,拉起她的手從旁邊的小門裡爬上了三樓。 狹窄的水泥樓梯,穿著沙灘褲和夾趾拖鞋的陸荷白帶著手足無措的夏小末沒命的往上跑。噠噠噠,噠噠噠,兩人的腳步聲清脆悅耳。陽光從窗外照進來,透過他飄揚的黑色發梢,迷離了她慌亂的眼。 那個時候,她竟然注意到,拉著她手的這個男生用了水果味的洗髮水,身上淡淡的柳丁味道讓人身心舒暢。 三樓是老師的專用餐廳,一般是不允許學生隨便上來的,但陸荷白是陸教授的寶貝兒子,當然有這個特權。 夏小末貼在三樓巨大的落地窗戶上看見那群人在二樓找了半個小時,最後從垃圾筒裡扒出了那個油彩盒,提在手裡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 「夏小末,算上今天,你已經欠了我三個大人情了,以後做事千萬要機靈點,總不能每次都讓我照顧你吧。再說了,我要是一直幫助你的話,你拿什麼報答我啊,難不成你準備以身相許?」 陸荷白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汽水,隨手插進一根細長的吸管悠閒地喝了起來。 夏小末一把將汽水奪過來,仰頭咕咚咕咚地喝下去,然後使勁的將瓶子砸在桌子上說:「陸荷白,別指望你幫了我兩次,我夏小末就會對你刮目相看。」 陸荷白的嘴角彎起完美的弧度,臉上的笑意更深,「夏小末,我怎麼覺得你特別像只刺蝟呢,表面上看起來挺強大的,其實就是一隻穿著盔甲的老鼠,整天這樣你累不累?」 夏小末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了許多,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從陸荷白身旁走過的時候,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陸荷白,我討厭你。」 ——討厭你沒心沒肺的樣子,討厭你不離不棄的追逐,討厭你坦然又犀利的眼光,討厭你一眼就看穿我的偽裝。 夏小末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陸荷白買了好多東西來跟她賠禮道歉。 真正要道歉的人應該是她夏小末吧?所以他這樣做的動機,是為了找藉口來和夏小末套近乎?想清楚事情的本質後,夏小末很堅決的不搭理他,陸荷白就厚臉皮的陪著夏鴻升天南海北的閒聊,最後實在沒話說了就一個人在整間房子裡面轉悠。他指著臥室裡一張七八歲男孩的照片問正在廚房裡做飯的莫離,「莫離,這是你小時候的照片吧?這家照相館的技術太差了,估計早就關門大吉了吧?你看這感覺,總讓我覺得自己正在跟你經歷生離死別似的。」 莫離手中的菜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陸荷白的話再一次觸痛了他內心深處的那塊傷疤。 陸荷白說的很隱晦,不過他沒說錯,那張照片的確是張遺照,只不過不是莫離的,而是他的雙胞胎弟弟莫棄的。 夏小末伸手捅了捅陸荷白,壓低聲音說:「陸荷白,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那天莫離本來挺高興的,電影院上午才跟他結了賬,差點把半個超市搬回家裡來。本來打算給夏鴻升好好送個行,結果因為陸荷白的一句話,弄得莫離一整天都情緒低落,吃飯的時候光知道一個人低頭喝悶酒。那一頓他整整灌下了六瓶啤酒,外加半斤原酒,一直醉到第二天上午夏鴻升離開的時候還死在床上埋頭大睡。 臨行之前,夏鴻升抱著陸荷白的肩膀滔滔不絕的說著話,說在這裡的兩個星期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最值得回憶的時光,就如同蹲監獄的人偶爾出來放了一次風那樣,讓人精神為之振奮。聽他的話,仿佛回到周家就又要繼續蹲監獄一樣淒慘。 被夏鴻升緊緊拽住的陸荷白很想噗嗤一聲笑出來,看到一旁正冷冷打量他的夏小末,又趕緊把笑聲憋了回去。不過,最讓陸荷白詫異的是,鑽進前來接他的豪華大奔之前,夏鴻升還避開女兒單獨把他叫到窗戶邊,對他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說:「荷白,莫離和你,你們倆人之間,我比較看好你。」 沒等陸荷白反應過來,小轎車已經哧溜一下沒了蹤影。 夏小末從後面扯一扯陸荷白的衣服,「陸荷白,剛才我爸跟你說什麼了?」 陸荷白的輕輕拍著夏小末的頭說,「如果我告訴你,你爸爸把你賣給我當媳婦了你信不信?」 夏小末一把將他的手打落,很鄙視地反問:「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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