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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好像突然暗了下來,陳柔謙白皙的臉也一下子暗沉下來。

  夏小末看著她的笑容僵在臉上,然後緩緩低下頭默默地看著地面,心裡卻毫無愧疚。小時候的不幸生活,讓她的第六感格外敏銳。她能清晰地捕捉到陳柔謙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她看莫離時那種曖昧不明的眼神讓她感到格外不安。

  莫離不著痕跡地往夏小末身邊靠了靠,他覺得小末今天的做法真的有些過分,如果陳柔謙氣憤不過,沖上來想給夏小末一巴掌的話,雖然不能幫她還手打回去,至少可以將自己的臉迎上去替她挨打。

  他笑著打著圓場說:「陳柔謙,你別生氣,我替小末向你道歉,昨天晚上我們倆鬧了點彆扭,今天她的心情不好,你別往心裡去。」

  陳柔謙抬起頭來的時候,革川正好出現在門口。這傢伙喜歡扮演救世主的角色,總是在場面極為尷尬的那一刻橫空出現,然後抱起哧哧冒煙的炸藥包嬉皮笑臉地跑掉。不過,今天那個受了氣的炸藥包分明是自己女朋友,也不知道他在友情和愛情方面會怎樣取捨。

  看到革川的那一瞬,笑容重新在陳柔謙的臉上綻放開來,她起身走到他身邊,踮起腳尖,將嘴巴貼近革川的耳朵說著悄悄話。聽完陳柔謙的「申述」,革川一臉嚴肅地走到莫離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看不起兄弟是不是?有困難怎麼不跟兄弟開口呢,再怎麼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夏小末對不對?」

  夏小末這時已經悄悄地向前探了探身子,將一杯紅酒端在手中。她已經打算好了,如果革川那傢伙膽敢揍莫離,她就會義無反顧地把紅酒朝著他那身名貴的襯衣潑過去。她恨恨地想,有我夏小末在,別人,無論男人女人,都別想打莫離的主意!

  革川說完那句話,拉著陳柔謙的手大笑著走開,只留下夏小末和莫離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那場生日宴會後的第三天,莫離竟莫名其妙地收到了一個包裹,裡面裝滿了各色各樣的進口套套。那一刻莫離方才明白當時革川的話,看樣子陳柔謙那天咬著他的耳朵說的就是這事兒。看來,對於夏小末的話,她還信以為真了。

  其實,自從確立戀愛關係到現在,整整兩年的時間,別說用那東西了,就連每次接吻他都得先提前打個報告,那天的話純粹是夏小末在非常時刻的胡言亂語。

  * * * *

  「小末,你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得有點重了麼?」莫離活動活動因長時間一個姿勢站立而變得有點僵硬的脖子,坐到沙發上點燃一支香煙後對她說。

  夏小末緊挨著他坐下,露出一個鄙視的眼神,「我故意的,看不慣她那副高調的虛榮樣。以後你可離她遠一點兒,免得做出什麼對不起革川的事。我敢肯定,她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此時,九層高的巨型蛋糕蛋糕被服務生推了進來,大廳裡的客人都笑著圍了過去。

  穿著白色襯衣的革川站在最中間,整了整脖子上的領結,咳嗽一聲說道:「首先要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來參加鄙人的二十一歲誕辰,鄙人不勝感激。所謂來者都是客,大家不要急著往前擠,都看見了吧,這個蛋糕夠高夠大,每個人都有份……」雖然穿著打扮很正式,但話一出口還是引起了哄堂大笑。熟悉革川的人都知道,他玩世不恭的個性跟長相冷峻的五官很不搭調。

  為了表示一下剛才的歉意,點生日蠟燭時,夏小末主動請纓。她和陳柔謙一人一盒火柴各站一邊,認真地點起了蠟燭。夏小末點到第八根的時候,突然被人從擺蛋糕的桌子旁邊揪了出去。她腳下一個趔趄,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時,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

  「嘭——」

  什麼東西爆炸了?

  夏小末被巨大的聲響震得一陣發懵,傻傻地看著眼前的大蛋糕被炸得四處亂飛。大廳裡仿佛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奶油雨,每個人的身上都多了大大小小的白色花朵,只有少部分離得遠的人倖免於難。

  陳柔謙手裡拿著根已經熄滅的火柴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被剛才的意外爆炸嚇傻了。站在她身旁的革川看著夏小末,用責怪的口氣說:「夏小末你太過分了,這蛋糕我都還沒吃呢。」

  聽到他的話,陳柔謙終於明白過來,揮舞著手中的火柴棒就朝夏小末沖過去了。她那義憤填膺的樣子有些滑稽搞笑,仿佛握在手裡的那根火柴是孫悟空的金箍棒,可大可小,可粗可細,只要她願意,一下子就能把夏小末拍成肉泥似的。

  「不,不是我幹的。」望著被莫離緊緊拉住的陳柔謙,夏小末慌忙解釋。

  「不是你還能有誰?剛才那蠟燭是你點的吧?剛才是你忙著往後撤的吧?如果不是你,你也應該和我一樣傻站著不動的!」陳柔謙的臉上和衣服上沾滿了白色蛋糕,氣得在那裡跺著腳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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