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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7

  這裡的白天很長,在古城裡住的久了,三個人也會一起租車結伴出遊。搖下車窗吹吹風,藤田惠美的英文歌宛如甘菊在白茫茫的高速公路上舒展,我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吹風,一點回憶也沒有跑出來。

  有時ate拿著psp央求雨天幫她過關,累了就靠在與雨天的身上小睡一會。他像大話西遊中孫悟空叫紫霞那樣喚她賤人,她則叫他空空。不知情的人以為在吵架,時間久了,便知道他們不過是默契那一回事。

  我想我更喜歡大理一些,商業的味道遠不及麗江那樣地足,還保留著一些民族地域的色彩。三個人在大理古城的街到上分一串乳扇吃,ate吵著要多放一些玫瑰糖。

  在洱海的船上,多半疲倦的旅客回到室內喝茶聊天或者睡覺。也有一些人撐傘坐在二層的甲板上,但都過不了一段時間就相繼離開。只有我們三個人穿著短褲和拖鞋坐在頂樓的甲板上眯著眼睛曬太陽,光線非常充足,自然的恩賜取之不盡,像一雙溫暖的大手,暖在心間。

  雨天抱著木吉他,唱一些曲調悠揚的英文民謠。ate塗一大把防曬霜抹在雨天和我的臉上,時間過長的照射讓ate的皮膚黯淡下來,有了小的雀斑,但是也沒有關係,她這樣出生在北京的孩子,難得看見一次大海,站在甲板的欄杆邊,不捨得離開。

  過了一會有小朋友沖上來輪番玩投幣的望遠鏡,和我們打成一片。

  多想這樣就是永遠。

  ate戴上了大大的茶色太陽鏡,湊到我的耳邊說自己並不喜歡小孩兒,或許這是每一個獨生子女的通病。有時會聽到她接電話時忽然和另一頭嚷起來,要麼話才說到一半就直接掛掉,也曾陪她在酒吧裡買醉而打發掉一個晚上,她輕聲和前來搭訕的鬼佬聊天。我坐在一旁聽現場的鄉村音樂。她喝了些店主自釀的葡萄酒,有些微熏,趴在角落裡發光的螢光幕前看棒球比賽,眼神有不明亮的哀傷。

  愛情判決了每個心中有愛的人,所有人都任由它宰割。而ate仍有足夠的耐性花很多時間在honey的身上,因為honey是ate愛情的唯一見證和信物,好像她的孩子一樣。

  每個人都有各自如癡如醉的故事,有一個愛了又愛的人。

  而我在任何時刻都不喜歡勸戒別人放棄,每個愛都有存在的理由,或許你付出的比較多,或許他比較不值得你去愛,但是不要告訴別人你為誰掉過多少眼淚,因為淚水從來都是為自己而流。

  放棄或者離開的人,說到底,都是愛自己比較多。

  8

  輕轉身,時間眨眼過了一年。

  唯一一次回到北京,是因為一個好友的去世。上飛機前,雨天和ate來送我。在昆明買了鮮花封在箱子中托運,這裡的花朵與北京的並不相同,雲南的花朵結實而飽滿,有一份精緻的透明感,大城市中的花,因存在而存在,並不讓人動容。

  打了一個哈欠,臨坐的是一個小小的女孩,要比ate袖珍許多,13,4歲的樣子。懷裡還緊緊抱著自己的單肩書包,什麼也不做睜大了眼睛看著窗外。我同她打招呼說,你好。她側過臉看了看我,又把小腦袋轉了回去。想必是第一次離開父母的外出,心中緊記著父母的叮囑,記得不要與陌生人講話,不要吃陌生人的食物。

  看了看她額頭的汗珠,原本想遞張紙巾,想想還是算了,關懷或許會讓她更緊張。於是也把臉轉到側面,不再看她,以來讓她覺得壞人終於放過她了,不再糾纏她了。

  在頭髮上別了白色的花去看以前的朋友,想到去雲南以前陪她做一個電視臺的談話節目,坐在台下看她在舞臺上慢慢地講述自己心中的故事,和對待事物的看法,果斷地反駁主持人的問話,在七台攝影機前依然保持自己的堅定立場,身後的背景是她當紅時期的照片。

  我在台下靜靜地聽,一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中,與人分享自己曾經的故事,是一件值得佩服的事。而那時的我們都還是那麼年輕,有大把的時間任意揮霍。

  時間會把人變老,也會把人帶走。我躺在她的墳塚旁,和風一起壓彎了那一整片的綠草,望著天空,想多呆一會,再走。

  餘下的時間裡,和過去的朋友約好見上一面。是曾經在channel V工作的好朋友,單親家庭的臺灣人,獨身在北京漂了許多年。父母兩個人,一個堅持臺灣回歸,一個堅持臺灣獨立,後來離婚。母親帶他到大陸定居。

  約在了後海荷花市場的茶馬古道,我從酒店出來,卻被出租司機誤認為是外鄉人而繞了遠路,在北四環上兜了足足一個大圈。到達餐廳的時候,他和他的朋友坐在湖邊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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