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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第三十五章 墓前棒喝破名相

  簡樸雲房,茶過三水。

  純陽觀觀主才說到重點,清虛老人來話說希望楊開回北京一趟。

  原來觀主看到楊開來觀時滿懷心事,也曾與楊開進行交流,只不過挖不開楊開緊閉的心扉,於是便致電清虛說了楊開的情況,清虛聽後當然心急如焚,老年收愛徒,護犢情深長,便囑託觀主傳話楊開,叫楊開立馬飛回北京親自詢問。

  楊開立刻請假三天飛回北京清虛身邊,這是楊開第一次向學校請假,第二次向孫劍請假。此時,離寒假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但楊開依然請了假。

  經過觀星台的靜思後,楊開感覺自己明白了一些道理,但是還有很多的未知,那是一種對未來的迷茫,也有對自身誤讀的孤獨,尤其後一種,楊開想著就流出一身冷汗。

  林霖與黃炎給不了他更多的建議,而楊若芙也說不出更多的想法,只有亦師父亦爺爺的清虛,或許可以給他來一個全方面的解構,同時會提供一個新的視角讓楊開重新認識自己。

  清虛非常開心楊開的回來,畢竟有一年多時間不見愛徒了,但歷經三個朝代風雨的老人一下子就發現楊開心事重重,看來純陽觀觀主所言確實不虛。

  見師如見父!

  楊開按慣例給清虛請茶,隨後就準備開始敘述近一年多的經歷來。可是清虛卻擺手拒絕了楊開的開口,只說了一句話:

  孩子,去為你的父親燒一炷香吧,讓他聽聽你的心事。

  楊開想著也是,畢竟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去炎黃陵園緬懷父親了。

  從安定門出發,途經亞運村、立水橋、小湯山龍脈溫泉,就到了天壽山腳下的炎黃陵園,儘管此時北京已是大雪飄飛,但陵園內依然松青青柏翠翠,彌漫著靜謐及肅穆。

  正是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楊開對著父親的墓碑長訴,儘管地下人不知地上人的苦楚,但旁邊人卻聽得一清二楚。

  迎著飄飛的雪花,清虛滄老的嗓音在空氣中輕輕飄蕩打轉。

  「孩子,你著相了。」

  「著相?」楊開疑惑不解,清虛老人可是道界的權威人物,按楊開所想應該說些「謙下不爭,以守為攻」之類忠告的,怎會把佛家的「無住無相,信心清淨,則生實相」之類理論說出來呢。

  楊開也曾看過《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著相他曾從經書及後世佛迷研究者的注釋中看過,著相就是當真,誰當真誰就陷入無邊的痛苦之海;同時一切相都是緣起不實在的,想摸也摸不著,就如水中月、鏡中花一樣如夢似幻,不可捉摸。

  「真理不分家,即使我終生修道,可是還同修佛理、儒學,甚至你曾大罵過的奧修,我也曾閱過他的相關著作。」清虛看到楊開有點疑惑的樣子,便平靜地述說。

  楊開有點赫然,確實有次看了奧修的相關資料,知道奧修竟然是「性大師」拉傑尼希,創辦了拉傑尼希靜修會這個聲名狼藉的邪教組織,同時也知道奧修的顯赫威名是「集團包裝」變相炒作出來的,就在清虛面前大罵奧修這個滿面正氣可是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傢伙,那年楊開十六歲。

  「孩子,還記得當初我說過的話嗎?」清虛看到楊開有點慚愧,問了楊開一句。

  「記得,您老說過看書要全方位客觀分析,不能以偏蓋全。」楊開當然記得當時的情形,馬上衝口而出。

  清虛臉上露出一絲輕鬆,轉而不再解釋為何楊開著相,而是分析了道佛儒三家的名利觀來。

  「孩子,儒家的《論語》《禮記》等四書五經你看過,他們宣揚的是一種主張積極入世的人生理論,我給你分析過見利忘義與見利思義的觀點;

  道家的《道德經》及《坐忘論》你也看過,我也曾給你說過『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弗爭』的道義;

  佛家的《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及《破相論》你也看了,『名利是空』與『執相而入,破相圓成』我也給你講解過。」

  楊開點點頭,以上書禮經論確實清虛老人講過,只不過他自持看的書比較多,當時曾經反駁過清虛,說道家講得不錯,算得上是講究事實求是,而儒家他就批判為偽人學說,至於佛家,他乾脆說是不著邊際胡言亂語。

  不過現在再聽清虛這樣一提,內心就驚出一身冷汗,書是看得多了,可是卻沒有五分的理解及領悟,難道非要碰過壁受過傷才能感悟這些經典至理,但這樣一來代價未免太大了吧,楊開沉默不語。

  清虛看到楊開默然,就知道剛才這番話是觸動了楊開心底裡的柔軟處了,便愛憐地輕輕拍了拍楊開的肩膀。

  「孩子,『利』這個字你看得比較淡,因為從小在你父親的薰陶下,你對金錢看得不是很重,就從你說出版獲利後捐贈出去的金錢就可以看出來,孩子你做得非常好!」

  楊開聽到清虛贊了他,臉上湧上一絲不好意思的紅潤,不過說句心裡話,當金錢積累到一定程度,他確實對金錢的概念只是數位記號而已,無非是多一個零與少一個零的區別。反過來,如果金錢沒有達到一定的程度,那就需要盡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來努力賺錢,畢竟一定量的金錢可是保持自由的一種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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