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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第二十四章 漫漫長路撫今昔 　　這幅刺繡讓楊開在雪山之巔愣了好一會，腦海裡浮過那個不沾人間煙塵似的女孩--楊若芙。可以說長這麼大還沒有什麼樣的女孩可以讓楊開動心的，就正如現在班裡公認的班花、同時也是嶺南大學美女排行榜中可以排前五的方芷、哈貝娜兩人，楊開也只是感覺她們是美女而已，並沒有動過半分的情念。 　　但現在楊若芙，這個川巴女孩竟然讓楊開內心砰砰直跳，不為別的，昨天晚上與楊昌行老人交談時，老人向楊開說這三天都是他孫女幫楊開擦身換衫，也就是說楊開全身上下都給楊若芙看個精光，當時楊開就非常尷尬，不過楊昌行說作為醫者，對病人是不分男女，不分赤裸的。 　　楊開心裡總有一個疙瘩，但這個疙瘩隨著這個刺繡的出現，刹那消失，心內湧上一種說不出的大歡喜，因為最後一天除了與楊昌行老人暢談外，就是隨著楊若芙四處看風景並交流。 　　在交流中，很多思想與觀點兩人竟然默契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也就是這一天兩人互生情愫，但兩人都只是心知沒有言傳。 　　可料不到這一方刺繡，熱情的西康女兒已經赤裸裸地表白，楊開都有點期待九月嶺南與楊若芙相見了，從她留下的小字推測，如沒例外，下個月新生開學之際，就可以遇見楊若芙了。 　　只是在雪山之巔呆了一會，楊開就努力撇開這種兒女情長迷戀，稍稍補充一下食物便下了雪山。 　　當面對一望無垠但卻並不是處處有危機的沼澤草地，楊開有點啞然，現在眼裡的沼澤地已經不算沼澤地了，現代經濟大潮竟然使這片原來處處危機四伏的沼澤地變成良好的牧場，處處可見牛羊在啃六月鮮草，遠遠地也有不少藏民騎馬甚至騎著摩托車在飛奔。 　　這片原來吞噬了不少紅軍戰士的兇狠之地，現在已變成坦途。楊開有點傷感，也許這裡是二萬五千里長征中的一個不算和諧的音符，畢竟沒有看到過膝蓋深的水草沼澤泥潭，沒有試過那種小心翼翼的踩下去如履薄冰一般的感覺。 　　但這種不完美很快就被黑壓壓的烏雲沖去，夏天這片地區雨水充足得有點過了份，一場大暴雨突如其來，震天雷聲，耀眼閃電，如豆暴雨，轉眼間就覆蓋了這片區域。 　　楊開斗笠、蓑衣、草鞋全副武裝齊備，靜靜地聽著如在頭頂咆哮的響雷，睜開雙眼捕捉著憤怒的閃電，細細感受大雨打在斗笠蓑衣的劈啪之聲，這個時候楊開腦海裡湧起那一片片畫面，眾多紅軍戰士也是斗笠蓑衣草鞋，沐浴在閃電狂雷間，在暴雨中艱難跋涉，縱是前路維艱，但依然無悔前赴後繼，想著想著楊開的眼裡溢滿了淚水，伴隨著四處飄灑的雨水滑落。 　　大雨過後，楊開又繼續前行。 　　只經過兩天的飛馳，楊開就到了拉薩，同時在路上看到眾多朝聖者，五體投地，一步一磕長頭，神情虔誠且肅穆。每當遇到這些虔誠的朝聖者，楊開都放慢車速，生怕飛馳的車速卷起沿途的風沙迷朦了這些朝聖者的雙眼，在這些朝聖者身上，有一股看不見的信仰在縈繞，值得尊重，值得施禮。 　　當然，楊開在路途中也看到眾多黃白黑各色皮膚的驢友，有開車的十人車隊，有騎車的三五人，有步行的個人，但大部份人的眼裡，都是帶著遊戲、探秘、享受、甚至有些贖罪的感覺，讓楊開看了非常的不舒服。 　　遠遠的就看見了巍峨大氣的布達拉宮，楊開就不打算再憑仰了，因為以前楊開已經來遊玩過，便在八角街一間網吧內上傳了近幾天的文字與圖片後，再休息了半天，便沿著那條凝聚了國人力量和勇氣的"天路"--青藏鐵路飛馳。 　　時間已經到了八月十號，楊若芙的大背包食物藥品消滅清光，只留下一個空空的大背包，同時楊昌行老人所贈的斗笠蓑衣草鞋也在數天的狂風暴雨中破碎，楊開懷裡藏著散發幽香的刺繡，一路伴隨。 　　輕裝上陣，騎車如飛。 　　八月十五日，到"三秦鎖鑰，五路襟喉"的紅色聖地延安，楊開在延安流連了一天。不僅爬了中共中央舊址鳳凰山，同時也參觀了當時八路軍總部所在地王稼坪，隨後更流連于寶塔山、棗園、楊家嶺等紅色遺址。 　　這一天楊開拍了數十張相片，甚至重重地寫了數千字的文章，對延安這個紅色聖地著力地渲染了一番。 　　八月十八日，到瓦窯堡。這個在"毛選"和中共黨史教材中反復提到，又在丁玲等著名作家筆下多次出現過的地方，其實只是陝北高原連綿群山無數皺折中的一個小小縣城，但現在竟然變得熱鬧非凡，若非楊開知道瓦窯堡的地理位置，否則就認為是西北地方的某個發達縣城，國美蘇寧電器、手機連鎖店、各大超市賣場一應俱全，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看來這裡的紅色味道比較淡了。 　　這天楊開給這個發達縣城的氣氛弄壞了沉思的心情，只是參觀了城內中山街南側下河灘田家院，看了第二孔窯洞張聞天舊居與第四和第五孔窯內周恩來舊居，當然也少不了參觀偉人的兩個故居。 　　八月二十三日，到了甘肅會甯，也就是長征勝利結束的地方，同時標誌著楊開的《一個人的紅色長征》的結束。 　　不過讓楊開詫異的是，會寧竟然一片紅色味道，因為以前楊開來甘肅會寧的時候，還沒有看到長征路、會師路、遵義路、瑞金路這些新路名，但現在會寧竟然大搞紅色旅遊產業，看這些以紅軍長征途中的特色標誌而起名的道路就可見一斑，同時楊開也在會寧廣場處聽到強勁的台港美日流行音樂。 　　這讓楊開生起搞笑的感覺，如果在此時聽到《黃河大合唱》甚至《歌唱祖國》之類的音樂，再不濟放些中國民族小調，楊開的心也會好受一些，但在紅旗飄飄下，一個《反轉地球》就讓楊開鬱悶了很久。 　　於是楊開在拍了幾張相片後，便進入一間網吧上傳了數天的所見，特別把今天的會寧與昨天的會寧甚至歷史的會寧來個比較，畢竟會寧這個城市在抗戰歷史中有著最濃厚的一筆。 　　"這裡的歷史讓人迷戀，追溯到一九三六年十月，中國工農紅軍第一、二、四方面軍在會甯勝利會師，由此中國革命歷史、工農紅軍的命運發生徹底的轉變。" 　　…… 　　"在會甯紅軍長征勝利紀念館，可以看到徐向前元帥的題詞--三大主力會師是中國革命走向勝利的轉捩點。" 　　…… 　　"在一九五五年授銜的共和國十大元帥和十大將中，各有九人到過會寧。這裡的百姓群眾則流傳這樣的一句話，紅軍會師天下安寧。" 　　…… 　　"歲月迴圈，日日相同。但今天的會寧卻顯示出與外界合拍的力度，造城運動一浪接一浪，妄想以紅色文字蘊藏的含義裝飾出昔日的厚重，但卻淹沒在如潮的盛世狂歌聲中。" 　　…… 　　"經此一路，我變了，包括我的心、我的身--楊開！" 　　八月二十六日中午，楊開從甘肅飛回嶺南，這天陽光燦爛，而楊開記得六月二十六日在江西瑞金，卻是暴雨連綿。 　　恰好兩個月，從大雨之日啟航，以陽光之日收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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