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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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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宗琪,我剛才在想一個問題。」 「嗯?怎麼了?」 「我對小蚊子的感情,你知道的,我像一個家人那樣愛著他,可是,我至今都不明白他對我究竟是怎麼樣的。」 他剛想開口,卻被我匆匆的堵住了,「其實這已經不重要了,你知道,過去的都是過去的了,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對不對?」 他微笑點點頭,「夕夕,明天早上,我們去一個地方。」 「是什麼地方?」 「不告訴你,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不,確切的說是當天的早上,我還在昏昏欲睡的時候就被顧宗琪從床上拉了下來,他神清氣爽的對我說,「還好不下雪了,快點起來,我們要走很久的路。」 那時候天,還是漆黑的一片,我從旅館出來的時候,冰涼徹骨的空氣迎面撲來,空氣中還有濕漉漉的水汽,在燈光下流轉,像是千萬隻蝴蝶在天空中一齊飛舞。 漆黑的天空下,顧宗琪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踩在雪地裡,往我未知的地方前行,走了好久,天邊慢慢的開始出現了亮光,只是很微弱的初曉,淡淡的像是漂浮黑暗中的浮雲,一絲一縷的掛在天際,變幻的及其緩慢。 周圍的路上都積了厚厚的雪,遠遠的,在一片潔白中我看見很熟悉,但是從未親眼見過的鳥居——日本神社的入口,厚實的積雪,只露出一點橘色的木頭。 「顧宗琪,這裡是神社?」 「是啊,慢點走,這裡雪很厚的。」 他扶著我一步一步的踩在臺階上,漫天雪地裡,微微晨曦的光芒中,偌大的天地間,好像就剩下我們兩個,相互攙扶依偎。 漸漸的,天邊微亮起來,黑暗像是被覆蓋過一樣,不再是漆黑的深沉,仿似大片的白色和黃色混雜的染料,撲潑在黑色上,水液浸透紙上,隨著紙張細軟的吸收,款款的暈染開來。 只是那麼一瞬間,一切好像鮮活了起來,地面上的積雪,樹枝上被風吹落的綿雪,顧宗琪臉上被冷風吹成緋紅的顏色,我身體冷氣縱橫的氣息,都變得生動異常。 在這個即將破曉的黎明。 「快日出了,夕夕,看清楚了。」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天際,我知道,黑暗和光明的界限不過是一閉眼一睜眼的瞬間。 果然很快的,天際的光芒迅速的膨脹,巨大的黃色光芒摻雜微紅的亮澤,急速的升騰起來,沒一會,像是火燒雲般的竄遍了整個天際。 就那麼一瞬間,太陽真正的從天際升騰起來,圓潤的邊際卻因為空氣中的塵埃被拉扯的好遠,由於剛下過雪,天空透澈的有些不真實,而太陽,竟然那麼直接的展示在我眼前。 沒有耀眼的光芒,太陽慵懶並且低調的散發柔和的光線,這樣的雪後的清晨,依然是天寒地凍,並沒有賜予大地和人類任何的溫度。 我看著,卻覺得好像是幾百年前的光陰,一下子呈遞到自己的面前,在雙眸間急速的飛逝,那麼一刹那,我竟以為自己是站在宇宙間,時間空間皆為虛妄。 我真的驚呆了,連呼吸都不敢出聲。 「這就是雪後的日出,第一次看到吧?」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覺得沒有什麼話語可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手下握的更緊點,更堅定點,也許感覺到了什麼,顧宗琪拉著我,「去神社裡看看。」 神社所有的建築都被白雪遮蓋的嚴嚴實實的,興許還沒有人那麼早起,整個主殿和供奉殿都安安靜靜的,只有殿身上的朱紅色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些熠熠發光。 顧宗琪拉著我的手,指著祈願板告訴我,「一般來神社的遊客都會把他們的願望寫在這些木板上然後留在神社,希望他們的願望成真。」 我笑道,「你念書的時候也去過神社嗎?有沒有許願?」 他起來,眉眼彎彎的生動異常,「去過啊,福岡的天滿宮,是供奉平安時代的學者和政治家管原道真,據說可以保佑學生考試成功的。」 「還有呢?」 「富士山下的淺間神社,供奉的是富士神道神木花開耶姬,還有京都的稻荷神社。」 我撇撇嘴,「你還真迷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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