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寂靜流年遍開花 | 上頁 下頁
五十二


  「現在是因為那個人?」

  我點點頭,「嗯。」

  他微微笑,「所以呢?」

  「所以現在可以毫無芥蒂的把你當作一個——曾經有過的朋友,或是現在的,也許是將來的,但是我不知道,也許我會只是會在逢年過節時候想到你,也許……我不知道。」

  他看著我,好像很久以前那樣,他說話時候總是有種漫不經心的松懶,可是這次卻難得的專注,半晌他突然笑出來,「喻夕,你記不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話,好像是我們剛開始戀愛的時候,我們第一次為了一件小事而爭執,誰都不肯妥協,後來不知道是誰先低了頭,我跟你說,喻夕,其實我們這樣不好,我不懂得疼人,而你適合一個更加包容你,甚至無限制的寵你的男人,看來現在被我說中了。」

  「也許你不需要地位或者金錢,但是你要的愛,比任何人都多,我給不起,所以只好放棄。」

  路邊有車輛開過,大片的光芒傾撒在他的身上,轉瞬即逝,我忽然憶起我和他,認識已經七年之久,連那麼親密的戀愛時分,都不如現在,我對他的好感。

  因為這個時候,我們終於卸下了身上的所有的驕傲,明明白白的把過去鋪陳在陽光之下。

  「他是不是很喜歡你?」

  「……好像是吧。」

  他輕笑一聲,「肯定比我喜歡的多咯,他對你好吧?」

  「嗯,當然比你好。」

  「比我包容你吧?」

  我也笑起來,「好了,肯定比你好了,是你先恬不知恥的拿出來跟顧宗琪比的,我也不會顧著你的面子什麼的。」

  「那最後一個問題,喻夕,你喜歡過我麼?」

  忽然間,我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我怔怔的看著這個高中時候坐在我前面的男生,他一直有漂亮的側臉和長長的睫毛,那時候,是我怎麼也看不夠的臉龐,以及,想跟他一生一世不要分離的衝動,仿佛一分離,就是天崩地裂。

  我嗓子一啞,連聲線都控制不准,我在他眼睛裡看見那個微笑的我,堅強的我,還有曾經的那麼喜歡過他的我,我說,「喜歡過,很喜歡,是很喜歡。」

  「我也是。」

  「嗯。」

  兩兩對視,一眨眼間,就是春和景明,就是海闊天空。

  「那麼,再見了。」

  「嗯,再見。」

  童若阡已經走遠,他一定知道,我一直站在原地微笑的看著他的背影,可是他也沒回頭。

  回頭已經改變不了任何事實,那麼就順其自然吧。

  正想著,肩膀上輕輕的被拍了一下,我抬頭一看,對上顧宗琪的目光,我扯了扯嘴角,「沒事了,只是跟他說了一些……」

  想說下去卻被他打斷,「我知道,所以……才會讓你去的。」

  然後他拍拍我被風吹的凍壞的臉頰,「在外面那麼長時間,冷不冷啊?」

  我忽然壞心驟起,「顧宗琪,我請你吃冰棒吧?」

  他稍稍愣了一下,表情還處於恍惚和懵懂狀態的時候,我的手就順著他彎腰間衣領的空隙,觸到了他的背後的皮膚,溫熱的,還很細緻。

  而他渾身一縮,「嘶」的一聲,眉頭緊緊一皺,卻不反抗,我得意的大笑,「怎麼樣,還是和路雪的千層雪,夠爽吧?」

  「是千層冰,你這個小丫頭,太調皮了。」

  「好暖和啊。」我的手還貼著他的後背,不肯拿下來。

  他只好無奈的笑,「走吧,回宿舍沖個熱水澡,看你凍成這樣的。」

  現在,我終於什麼叫,相貌的絕對優勢,人生來就是不公平的,長相就是第一本錢。

  我們宿舍的宿管大媽,一向是鐵面無私的包黑子,我住了五年多,都沒見過她把除了爸爸爺爺這類雄性動物放入女生宿舍的先例。

  可是我剛跟顧宗琪在一樓樓梯口讓他等我的時候,她居然笑咪咪的說,「大冷天,怎麼能讓人家站在風口等呢,上去上去吧。」

  我嚇的就把顧宗琪拉的落荒而逃。

  難得宿舍的另一個人也在,看到顧宗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對我笑的很燦爛,「哎呀,喻夕,你把你家帥哥藏了那麼久,終於把他帶到光天化日之下了?」

  我「嘿嘿」假笑了兩下,沒回答,我心想,我跟你不熟,別指望我拉皮條的說。

  鑽去洗澡,而顧宗琪就坐在我位置上,隨意的翻開我桌子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書看著,我電腦開在一邊下載動畫片,當熱水滾滾的流過身體,我頓時感到劫後餘生的幸福。

  可是一會,我就覺得不幸福了,我那堆厚厚的書裡面有渡邊淳一的《失樂園》,《挪威的森林》,三島由紀夫的《金閣寺》。

  都是一堆披著文藝和美學狼皮的,偽黃色性愛小說。

  還好沒有《金瓶梅》,不過本本裡面有H動畫,還有H彩圖漫畫,還有我們老闆特別推崇的《包法利夫人》和《查德萊夫人的情人》。

  這些都是人類的美學和倫理學。

  慌慌張張的洗完了鑽出來,連忙湊到他跟前一看,還好,他正在看code blue第一集,那個很拽的小帥哥正在進行氣管切開手術。

  我悄悄的湊到他身後,環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的說,「人家比你帥吧?」

  「嗯。」

  我噗哧一下就笑出來了,「那時候我邊看這個邊遺憾自己沒學醫,要不現在多帥啊,白大褂,上個手術,救死扶傷去了。」

  「學醫的可不帥的,很累的。」

  「是啊,是啊,我知道的,所以乾脆找一個醫生好了。」

  他握住我的手,笑道,「你啊,真是……洗完了,恩?什麼味道這麼香?」

  我聞了聞,恍然大悟,「哦,是那些幹花啊,用來熏衣服的,大概這幾天我沒在這裡就悶的味道重了一點,到外面吹吹大概就散了。」

  「收拾好了沒,好了就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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