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寂靜流年遍開花 | 上頁 下頁 |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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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道,「你這個傢伙,就是不喜歡說實話,你要是喜歡顧宗琪,你就去告白唄。」 我猶豫了一下,沒想到他那麼容易就說出來,那一行字漂浮在暗夜的天空中,可是我卻看不到螢幕對面的他的表情,或明或暗。 「讓我想想。」 他躺在草地上,跟我說,「有點信心,也沒見你以前這麼縮頭縮腦的。」 「怕了嘛,我宅女做了那麼久,那麼久沒跟男生接觸,都不知道怎麼說話了,連十七大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召開的。」 「你原本性子不是那樣的,你要的東西,哪一樣沒到過手?」 我哭笑不得,「算了吧,當年我就是被童若阡甩了,在我的想像中,起碼也是我甩他啊。」 「別提那個小王八蛋,提他我就來火。」 「好,不提了。」 我也躺下來看天,耳邊是嘩嘩激蕩的水聲,我說,「秦之文,這個世界上沒有我想得而得不到的東西,而感情除外,因為這是唯一不是單單靠努力就可以得來的東西。」 「可是沒有努力也不行啊,你不去,永遠沒有結果。」 我又想想,這句話其實是很有道理。 「夕夕,好好照顧好自己,曉得不,要是顧宗琪那小子不喜歡你,你也千萬不要哭。」 他冷不防的跟我說話,除了訝然,一種奇怪的感覺從我心底湧出來,好像是在飛機起飛的時候,身體漂浮在空中那份毫無著陸感的恐懼,下一秒會有悲劇上演。 只是暴風雨前的死寂。 我有種預感,秦之文會在我閉眼的瞬間,忽然消失,好像從來沒來過一樣。 連忙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回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我怎麼會哭呢?開玩笑吧!」 他點頭,「好,要記得,要給傷害我們最深的人一個微笑。」 我翻翻白眼,「呸,怎麼可能啊,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他立刻就沒有語言了。 我起身去倒了杯水,回來再一看,螢幕上空蕩蕩的天際之間只剩下我一個人,一個人背對著自己,周圍是縈繞的白霧和藍紫色的光華,有些孤寂的樣子。 點開好友的對話方塊,灰暗的頭像,秦之文已經下線了,我隱隱有些覺得怪異,發了資訊給他,「怎麼突然就下了?」 「我掉線了,網路連不上去,算了,我先睡覺了,安。」 「安。」 第二天下午上課回來,一照鏡子把自己下了一跳,我的右眼瞳孔旁邊有一個指甲尖大小的血斑,一時間很多不好的設想冒了出來——眼底出血?結膜炎?紅眼病? 嚇得我連晚飯都沒吃,直接拎了病歷往東華醫院跑。 去的是門診,學校看病掛的都是專科號,眼科人很多,排隊擁堵,而候診室裡那個醫生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有人喊護士,「醫生呢?」 護士在一旁的治療室互相調笑,半天才不耐煩回到一句,「出去了,等等吧。」 於是很多人就非常鬱悶的坐在外面,咒駡聲此起彼伏,我心煩的暴躁,把病歷本卷起來在手術捏,然後又站起來走兩步,再坐下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 隔壁專家診室裡,那個老頭扯著嗓門喊,「你又沒掛專家號,跑過來幹什麼啊,那邊排隊去,什麼,那邊沒人啊,那關我什麼事啊!」 那邊一個小孩子忽然就哇的一聲哭起來了,本來吵吵嚷嚷的地方,變得更加混亂。 等了快一個小時,那個醫生終於出現了,慢條斯理的開電腦,喝水,然後念名字,被叫號的人幾乎是熱淚盈眶的飛奔過去。 然後,我又等了半個小時,才被告知,是我家親戚的造訪,讓我的眼睛裡,有血塊。 還花了我十二塊的檢查費,還有九塊錢一瓶的氯黴素滴眼液。 我第一次覺得看病是那麼麻煩的事情,醫生是上帝,我們需要上帝來普度眾生。 我氣呼呼的跑回樓二的肝膽外科,把病歷本往我乾爸桌子上一甩,「我再也不去看病了!」 我乾爸有些奇怪,「你幹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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