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寂靜流年遍開花 | 上頁 下頁


  還是不說話。

  於是我悲哀的發現,我幹嘛要說那麼多話,我現在不是應該坐在這裡等帥哥醫生來安慰我受傷的心靈嗎,為什麼我好像在乞討別人的憐憫。

  結果他跟我說了一句話,讓我徹徹底底的沒有了話說,「其實,我做完手術得到消息,我爺爺腦淤血過世了,所以……」

  所以不下去了。

  我已經心知肚明瞭,他只是需要一個能夠說話的人,而我恰好在這裡,而且話還比較多。

  我想抽死我的自我感覺良好。

  所以我就站起來,然後想摸摸他柔軟的頭髮安慰一下,可是我究竟是沒有。

  我只是說,「別想太多了,能回去就回去看看吧,也算是盡到最後一份孝心。」

  因為住院總是可以不值班的,下面還有一線和三班實習生。

  他抬起頭,用那雙溫柔的眼睛看著我,輕輕的笑起來,好似三月春風拂面,我卻又開始難受了,他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沒事,明天交班後我就去。」

  「謝謝你。」

  我又到麥當勞買了一杯小雪碧,其實我根本就不想喝,於是我就擠紙杯子,把雪碧都擠了出來,一直擠到宿舍樓前。

  天已經全部黑透了,秋天終於有了一絲涼意,承載在夜風中。

  我上網去找高師兄跟他扯皮,他一上來就問,「夕夕,你有男朋友了沒?」

  我很不耐煩的回到,「我還沒二十五歲呢!」

  高伊辰是童若阡的師兄,絕對的花花公子一枚,這年頭長的帥的倒不稀奇,有點錢的也不難找,他倒是那種高智商的知識性人才才顯得稀有。

  他真的很花,而且是那種類似豔照門之前陳冠希那種魅力,各路女孩子都能哄的服服帖帖的,他真的是可以說沒有那種女生追不到的男人。

  曾經這傢伙還打算寫一本書,叫《誰動了我的美眉》,作為一部勵志傳奇自傳。

  跟童若阡分手之後,他來調戲我,我無聊,跟他玩鬧,說話半真半假的,高伊辰一直對我的身體抱有很大的遐想,尤其是知道我跟童若阡還沒啥不清白之後,更加的流氓。

  我長痘痘,他就說我激素分泌失調,需要男人。

  我痛經,他就說需要男人説明平緩。

  可是我也不惱他,他雖然是個流氓,可是他是一個文明的流氓,有素質的流氓,他調戲我起碼證明了我還有點女人的特質,而不至於被失戀摧毀的一塌糊塗。

  所以有一次我跟他說,如果我二十五歲生日時候還沒男朋友,我就挑你算了。

  不是做男朋友,都市男女都知道。

  於是他每次必問,你還有沒有男朋友,然後迫切的數著我二十五歲的生日。

  他在東華醫院的器官移植科做主治醫師,我問他認不認識顧宗琪。

  他說認識,我說這個人怎麼樣,他說人倒是不錯,但是……

  我喜歡聽的就是「但是」這個詞,凡是高伊辰鄙視的人,在男女關係上一定規矩的很,而且一定是那種會有很多機會送到嘴邊,不吃的那種。

  果然他說,顧宗琪人好,脾氣也溫和的很,一點普外的架子都沒有,就是太呆了。

  我不去接話了,我去做測試。

  算男人的價格,底價都是1000元——身高超過180,每超過1CM+100;身高低於170,每低1CM-200;排球、籃球、足球會打的各加100;網球斯諾克各加100;溜冰-300;游泳+100,體重超過150的每超過5斤-100……

  我是那麼討厭的數學啊,我還把顧宗琪的價格算了出來,連帶童若阡的參考價格。

  估計在2500到1900之間,而童若阡只有1500。

  差別好大啊。

  於是我又開始臆想了,顧宗琪真是不錯,如果長的帥加分的話,他價格肯定更高,得出這個結論之後,我就關了電腦,爬上床去準備睡覺。

  這麼長時間,我第一次沒夢見童若阡,也沒夢見顧宗琪。

  我就夢見我乾爸,給我講腸扭轉,我啥都不懂,他氣的吼我,於是我笑醒了。

  第4章

  第二天我去找老闆,他最近對超現實主義特別熱衷,搞了好幾幅這樣的畫作放在辦公室裡,不是達利癱軟的時鐘,就是畢卡索亂七八糟的眼睛。

  看的我覺得很詭異,但是又不能說不好。

  他讓我翻譯米羅給喬治·拉亞爾的信,然後提出送我一幅超現實主義畫的複製品,可是我總是覺得實在不符合我的審美觀,權衡之下我搬了一幅畢卡索的向日葵回去。

  我一點都沒覺得這向日葵好看,甚至有些討厭。

  說到我的老闆,真的是很厲害的一個人,去年他跟我們一起合譯了桃莉絲·萊辛的好幾部作品,他那時候就篤定的說,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很有可能是這個老太太。

  他說,再遲,人都掛了,給榮譽也無福消受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