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動的青春(36)_橄欖葉

三十六

　　「樂樂聽話，先回房間玩，我們大人說會話。」姥爺拍拍我。

　　我看了姚爺爺的笑臉後，再看了疼愛我的家人，於是點點頭，回到自己的房間。

　　我拉開窗簾，極力地往樓下眺望，卻只看見車輛和茂密的樹葉，我失望地坐回床上。

　　我望著四周的一切，只想拿些什麼東西來發洩自己心中的煩悶。我想拿桌上的書本來撕毀或扔掉，但僅有的一絲理智阻止了我，我只能把被子捂在臉上，讓自己快喘不過氣時又突然拿開拼命地呼吸空氣。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敲門聲傳來。

　　「阿紫，阿紫，出來一下。」是爸爸的聲音。

　　「阿紫，是爸爸呀！」

　　從迷迷糊糊中醒來，我咬著唇，賭氣不想出聲。

　　「阿紫，阿紫，你是不是睡著了。」爸爸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有些著急。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傳來，「阿紫，阿紫，你別嚇姥姥（奶奶）。」是姥姥、奶奶、姥爺慌張的聲音，連媽媽也顫抖地叫了一聲，「阿紫，開門呀！」

　　我像是在夢中猛然驚醒，簡直想打自己一巴掌，我這是在幹什麼呀？讓那些愛自己的人驚慌失措是在懲罰誰呀？我從床上跳起來，跑過去打開了門。

　　「阿紫。」我看到姥姥跟奶奶的眼睛都有些紅了，內疚感塞滿了心房。

　　大家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來，大家都坐下吧。」爸爸看了看我，眼中卻沒有責備，只有一種很複雜的眼神，或許還包含了一些無奈。

　　我看見大門仍然開著，姚爺爺還坐在沙發上，但容媽媽卻不在。

　　大家都沉默著，沒有開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不一會，只見容媽媽帶著姚風上來。我們驚愕地對望了一眼，眼中都有著疑問。

　　「剛才我們跟姚老先生詳細地交談過了。」姥爺先開的口，他先別有深意地看了我們一眼，「我們同意樂樂你跟姚風交往。」

　　我不可思議地望著爸爸，他點了點頭，媽媽卻不看我。最後跟姚風對望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欣喜若狂，我簡直要跳起來歡呼了。

　　「但我們有三個條件。」爸爸嚴肅地道，「第一，你們必須保證你們的學習成績不退步，還要不斷進步。」

　　「我們一定會的。」我還沒開口，姚風已經用堅定的語氣回答了。

　　「第二。」爸爸的表情有點尷尬地道，「在未結婚之前不許有肌膚之親。」

　　和姚風相視一眼，我的臉有些紅了，姚風同樣很爽快地答應，我也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你們的感情能維持多久，你們現在如此堅決，但以後如果真的不再有現在這種感情了，我希望你們能平靜地分手，不要給任何一方造成困擾。今天永遠不可能代表明天。」爸爸用很深沉、很認真的語氣說道，「我們都曾經年輕過，知道那不顧一切追求自己心意的衝動。所以今天會同意也有這個原因，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我的女兒，而姚老先生對自己的孫兒也給予了百分百的信任。」

　　我眼中含著淚水，感激地望著爸爸。

　　當天晚上，爸爸讓出了自己的房間，讓我跟媽媽一起睡，這是我從三歲以後第一次跟媽媽一起睡。我明白爸爸的意思，他希望我跟媽媽好好談談，經過這件事，我跟媽媽的關係更像一根弦似的，繃得緊緊的。

　　媽媽雖然在大家的意見中同意了，但她仍然不能放開。在我的央求下，她跟我說了跟爸爸的戀情，也說了自己許多年少輕狂的事。

　　最記得的是媽媽的那一番話，「你這個孩子從小就沒少讓媽媽操心，也許媽媽是對你太過嚴厲了，這也不准那也不行。但你是我的女兒呀，我希望你能幸福健康的長大，也擔心你會學壞，怕你走上歪路。但媽媽卻忘了，那悸動的青春是不能壓抑的。你在媽媽心中就是那個被寵壞的阿紫呀！但你已經慢慢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感情了。唉，時間過得真快呀！」這是第一次媽媽用語言表達出對自己女兒深沉的愛。

　　更記得的是被媽媽擁抱在懷中的感覺就像回到嬰兒時期那樣溫暖美妙，這是誰也不能替代的懷抱。

　　二十五、我們一起努力

　　接下來的日子，姚風陪我一起放學，我們在大家眼中是最幸福的一對了。雅芝一臉羡慕地說：「我要是有個這樣的男朋友多好。」

　　我嗤之以鼻，現在是旁觀者羨，當事者煩。他們可不知道每天晚上，姚風都會準時在七點來到，九點離開幫我惡補英語。

　　第一天姚風來幫我補習的晚上最好笑，媽媽緊張兮兮地每隔十分鐘過來一次，也不想想我房間的門已經開得不能再開了，還這麼擔心我們做壞事，讓我跟姚風哭笑不得。

　　現在我連上網都被控制住，只是換了人，從媽媽變成了姚風。他只准我每晚上十分鐘，天地良心，我連拖拉機都快忘了該怎麼打了，那些網友也全都不復存在了（我懷疑被姚風偷偷刪掉了）。

　　而最讓我痛苦萬分的是早上五點鐘就要起床，雖然每天早上我都會被鬧鐘鬧醒，但總是不想起床，想再睡個三分鐘。然後奶奶就會來叫我，我答應一聲又把眼睛閉上了，這時電話一定會準時響的，一聽到電話響我就得趕緊接，告訴另一頭的那個暴君，我已經起床並且開始讀英語了，否則的話准會聽到一頓訓話。每天如是，我也變得自己會到時間就醒過來了。

　　爸爸媽媽聽到朗朗的讀書聲很高興，有時又很不是滋味地說：「真是女大不中留！以前怎麼叫都不肯起來，現在那麼自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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