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D調禁區(31)_于悠冉

三十一

　　啊？你問他怎麼知道暗戀的意思？是大哥說過的，大哥說過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但是又沒辦法表達，那就是暗戀；那他喜歡畫中的姐姐，而他說了那姐姐又沒辦法聽到，不是也屬於無法表達嗎？那不就是暗戀嗎？

　　嗚嗚，他喜歡的姐姐……嗚嗚，他的暗戀，就這樣沒了……

　　傷心的小人兒一抽一嗒的離開這個房間，絲毫沒有記起他給扔在桌下的那張紙，見方大的桌子下邊，一張西方太陽神阿波羅的畫像無言的對著黑黝黝的角落。

　　於是，建成的最新西式建築就搭配著這東方的古代仕女神氣的落座在這地段不菲的富商群居地，成為左鄰右舍乃至上流社會一個善意的笑話。

　　當然，當年陳家眾人下巴幾乎都要掉的時候，皆轉過恐怖威脅的眼神給施工隊，而施工隊那位冷汗直流的成哥，緊張得比比他們家的主事者——陳老爺子。於是乎，一群磨牙霍霍的人們，慢慢的走向開始冒虛汗的陳老爺子。

　　不是他啊，明明他選的是充滿陽剛氣魄的太陽神阿波羅啊！怎麼、怎麼……嗚嗚嗚，他粉冤枉的！

　　誰啦、誰啦，這麼陷害他啊？

　　咦？！他沒聽錯吧？居然還有人在大笑歡呼？有沒有搞錯？

　　眾人似乎都聽到了這道不協調的聲音，於是紛紛張著疑惑的眸子奇怪地四處搜尋。

　　就在眾人的疑惑的尋找中，那個引起眾人疑惑的小聲音停頓在那尊引起眾人怒火的雕像前。

　　「呀，姐姐原來在這裡哦，姐姐好漂亮哦，我告訴大哥我有暗戀的人了，他居然不相信唉……」嗚裡哇啦，唧唧咕咕，小小的身體抱著巨大的雕像，抱得非常辛苦卻又很滿足。

　　哦！原來是小少爺啊！

　　咦？怎麼是小少爺？

　　「吭坑……」連續吭出兩聲，陳老爺子走至這個現在正在犯渾的小小子身邊，一把抱起才四歲大的兒子，誘哄的問道：「小逸陽喜歡這個人像嗎？」

　　小小的頭努力的點著：「喜歡！」

　　「那這是第一次見嗎？」剛才那麼說話絕對不是第一次見，搞不好就是這小子搞的鬼！

　　「不是啊，那天我在這個叔叔房間的地上見了，可是叔叔進來了，我不要給他逮到塞給趙媽，所以就把畫順手扔到桌子上，自己鑽桌子下邊了！」說完還一副超級臭屁的樣子，向眾人展示著他小小的鼻孔。

　　氣氛嚴重的停止，陳老爺子轉過身再次假咳，續又說到：「要不，咱們把這個雕像放倒，重新再定做？」

　　成哥無語的沉默，反正又不是他的宅子，而且更重要的是只要他有錢賺就好，他才不管呢！

　　就在眾人紛紛應好之際，突然小小的身子掙脫老爹的懷抱，在眾目睽睽之下擋在人像面前，大聲並且委屈地說：「誰都不可以，否則、否則，我哭給他看！」說完癟著嘴，做出一副隨時放聲大哭的樣子，當即嚇壞他那心疼他的老媽，誘哄的抱著他，順便扭頭說：「就這麼定了，誰都不准動！」

　　要知道，咱們的陳夫人可是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是鐵板上訂釘了，絕對鐵上加鐵！

　　所以，從此以後，這棟奇怪的宅子加上奇怪的雕像成為了這一區的笑話，笑得陳家兒女除了陳逸陽之外全部在成人之後毅然決然的搬出這座房子，除了逢年過節之外基本打定主意死活都不要回來住。

　　面子問題啊！

　　當然述說這些是為了告訴大家，咱們的陳家少爺，擁有與眾不同審美觀念的陳逸陽要上場了。

　　「不是我要逮逮念，實在是你們都太不孝順了，沒有一個人要說回來接替我的位置，全部都有多遠閃多遠，枉費我辛辛苦苦拉扯你們長大，實在是不孝順的一幫兔崽子！嗚嗚嗚，老天爺啊，為什麼要如此對我？我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嗎？要你如此如此『厚待』我！我不要活了，你們都讓我去死，我活著還有什麼樂趣？一幫渾小子，一點都不心疼老爹老媽，我們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居然讓我們失望傷心的離開世間，嗚嗚嗚，我不要活了，趙媽你別拉我，讓我死給他們看……」逮勢哭訴的老頭子窩在舒適的沙發上，哭一聲，喝兩口熱茶，然後繼續哭，看得一旁擦桌子拖地板的趙媽直翻白眼。

　　她沒有要拉他的意思，他只管去死，她絕對不會攔他，並且還會附贈各種自殺的方法方式包括用具。

　　她這個老爺什麼都好，對下人是絕對沒有絲毫架勢，但是自從上了年紀之後，每日裡最喜歡的就是捧個電話死活騷擾他那些早就獨立的兒子女兒，一個勁地哭訴八百年前就說爛的詞語，並且絲毫沒有付於行動的樣子。不是有人說過嗎？說一萬句不如走一步路，基本上她是不會阻擋他要尋死的念頭，如果要問她原因是什麼，那就是她實在聽膩了通篇的話，並且已經聽了至少上百遍，她幾乎可以閉上眼睛背誦了！

　　唔，老爺子接下來該說：「記得你們小時候……」

　　「嗚嗚嗚，記得你們小時候……」這廂陳老爺子果然出語。

　　那麼接下來該說：「天啊，要早知道你們這樣，我早早把你們掐死在繈褓中，免得你們長大就氣我……」

　　果然，陳老爺子再喝一口茶，努力繼續哭：「天啊，要早知道你們這樣，我早早把你們掐死在繈褓中，免得你們長大就氣我……」

　　唔，再接下來似乎應該是……

　　「嘎？咦？真的嗎？」

　　老爺子連續的三個驚訝當即嚇傻了正在擦拭那只用來裝飾的檯燈，一個鬆手，「咣唧——」檯燈碎了，不過這些都比不上老爺接下來的話。

　　「天啊，陽陽你真的要回來了啊？」伴隨著老爺子驚訝的聲音，趙媽再次打碎一盞琉璃檯燈。

　　「嗚哇，高興死了，乖陽陽，你老媽聽到這個消息絕對高興得瘋掉啊！唔，兒子，老爹我愛死你了！」樂得跳起來的老人順手打翻了他最愛的紫砂壺，心疼的瞄一眼，算了，就當太舊換新了！現在什麼都無法影響他歡欣的喜悅：天啊天啊，他老頭子每日許的願望難道實現了？嗚嗚嗚，感動啊……他貼心的兒子……

　　感動得一塌糊塗的陳老爺子激動得難以平復心情，連向來都是他唾駡的老天都成了他心目中最可愛的。

　　「老……老爺！小少爺要回來了嗎？」雙眼含淚的趙媽激動的揪扯著自從放下電話之後就處於癡傻狀態的老爺，只差沒顛著他拼命搖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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