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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第十三章 聚餐 　　一． 茫然 　　到了東方大廈樓底下，徐安哲給司機老齊塞了包從家裡帶出的「軟中華」就打發他走了。生怕他見到李思雅，明天就把資訊透露給媽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拖著行李箱，雙腳無力的走進了電梯，空空蕩蕩的電梯就他一個人。看著鏡子裡一身疲倦的自己，他強擠出笑容苦笑了一下。他真的情願自己就被困在狹小的空間裡，不用去考慮什麼，也不用做每件事都要思前慮後，迎合每個人偽裝的笑容。而自己就仿佛在夾縫中掙扎著，前進不了，也不能退後，四處卻充滿著看不見的危機，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二叔的六親不認、爸爸的無奈、姑姑的憤怒、媽媽的「無知」、顧洋的飛揚跋扈、何婉盈的懷孕、王俊磊的蛻變……太多太多的事情襲擊摧殘著自己的靈魂，而且明天似乎還會有更多的壞消息等著自己，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招架不住，真的會崩潰的…… 　　電梯停在了15樓，門打開了，他並沒有覺察到，依然呆呆的站立著。大約過了五分鐘，他才回過神了，往熟悉的拐角處走去，現在也許只有這裡才是真實的，因為這裡是自己為夢想奮鬥的地方，雖然她也沾上了世俗的習氣。但還是自己可以接受的……他也曾經深思過……扭曲的社會造就了扭曲的價值觀，那麼只剩下逢場作戲和隨波逐流才是王道了…… 　　到了公司門口，他發現門是虛掩著的，裡面透出了微弱的燈光，他推開門，正準備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後面卻有一個人緊緊地抱住他。 　　「寶寶！對不起！上次是我不好！是我無理取鬧！你原諒我吧！」 　　「好啦！都過去了！再說了我並沒有生氣，不存在著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床鋪都收拾好了嘛！」他轉過身摟住李思雅，這一刻，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真實存在。 　　「已經完工了！我還從超市給你們兩個買了些生活用品！足夠你和少卿用一段時間了！你們就可以盡情地投入到你們的夢想中去了！」她調皮地笑了笑。 　　「思雅！謝謝你！謝謝！」他一時觸動，憋了好久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李思雅一時之間不知所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會讓自己心目中無比堅強的男人流下眼淚，五年多的時間他從沒有見過他哭泣，他的臉上總是掛著陽光的笑容。不過最近確實發現，自從上次的綁架案以後，他的臉上漸漸地爬上了憂愁和焦慮…… 　　聽見哭聲，正在裡面收拾東西的孫少卿急忙放下手上的活，跑了出來，有些詫異地看著徐安哲。 　　「安哲！你這是怎麼啦？」他擔心地問。 　　「沒事！進去再說吧……」 　　徐安哲擦乾了眼淚，拍了拍孫少卿的肩膀，緊緊扣住李思雅的手走進了自己的新家，所謂的新家，只不過是在辦公室旁邊的倉庫裡支起兩張床鋪，除了電腦，和一盞時暗時明的白熾燈，沒有任何的傢俱和電器。要是讓別人知道鼎鼎有名的恒美斯集團老闆的兒子住這種房子，肯定會被笑掉大牙。說不定甌城的媒體還會頒發個「艱苦樸素獎」給自己！ 　　徐安哲自嘲地笑了笑，推開窗外，點上一支煙，看著朦朧的夜空，煙頭的紅光顯得格外的耀眼而又無力。 　　「少卿！你說人會變嘛？」他突然問道。 　　「當然…但是人的變化也有很多種，有好的，有不好的……」孫少卿並不明白他的問話的含義。 　　不過他能夠感覺的到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不然的話前幾天他們幾個人也不會跑到這裡來商議事情，但是畢竟那是他們家的家事，如果徐安哲沒有提起的話，自己也不好過問。 　　「那麼，你說人活著一輩子又是為了什麼呢？金錢、地位、美色…或者是夢想……」他又問道。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我們不可能用自己的價值觀去衡量身邊的人和事！這個社會是需要各式各樣的人存在的，只要他沒有違背法律，都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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