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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失蹤

  我以為早已走到了故事的最後,誰知轉了個彎,卻仍然沒有出路。停下腳步的時候才發現,身旁早已經滿布憂傷。

  讓我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這一天的折磨居然是這個傢伙造成的。而當我足足抱怨了半個多小時之後,鄭柯那小賊竟然依舊若無其事地坐在沙發上,笑眯眯地自顧自品著咖啡。最後我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雜誌,鄭重其事地問道:「你就不想做些解釋嗎?」

  「嘿!青苗,幾年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Good!我們來個簡單擁抱如何?」說著鄭柯便張開雙臂,毫不留情地向我撲了過來。

  我敏捷地躲避開,心裡越發萌生了想要滅了他的衝動。

  鄭柯本是鄭伯伯的獨生子。鄭伯伯不僅是爸爸的大學同窗,之後還一直從事著相同的研究工作,在我的印象裡,那時候他和爸爸都是一副老學究的樣子,總是對那些古墓和文物充滿了興趣。很少待在家裡,總是有做不完的事。爸爸媽媽遭遇意外之後,一直是鄭伯伯照顧著我和哥哥。而且他早已是哥哥那所大學裡有名的考古學家,光是頭銜就有好幾個,還兼任附屬科研所裡的所長,哥哥就是在那家研究所裡實習的。鄭伯伯原本希望鄭柯可以像哥哥一樣,子承父業,也從事這方面的工作,但事與願違,鄭柯從小就對這些不感興趣。其實不單單是不感興趣這麼簡單,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排斥。

  小時候我經常和鄭柯玩在一起,父母去世之後,有兩年我和哥哥甚至還住在鄭伯伯的家裡,所以和鄭柯更是像親兄妹一樣。他只比我大兩歲,但是很能惹是生非,於是初中還沒畢業,鄭伯伯就托人將他送到了國外,希望新的環境可以徹底改變他的性格。因為這個決定,鄭柯和鄭伯伯之間的芥蒂更加深了起來。起初的一年,鄭柯幾乎沒有往家裡打過一個電話,像是要和鄭伯伯斷絕關係。後來許是待得久了,隨著年齡一點一點增長,他的脾氣性格也漸漸有所好轉,這才不時地與家裡聯繫一下。

  其實鄭柯並不算品行不好的男生。大多數人在青少年時期都會有一點叛逆,父母越是反對我們做什麼,我們便越是想要做什麼,有時候並不是非要去做的事情,也說不清原由,突然就固執了起來,在那段青蔥歲月裡,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一些叛逆的足跡。而一向古板的鄭伯伯自然不肯接受這樣的兒子,他們父子倆的脾氣又多少有些相象,於是事態才會愈演愈烈。

  這幾年鄭柯在國外與我也很少聯繫,偶爾會發發郵件,但總是東拉西扯的,說不上幾句正經話。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大條,很會闖禍,做事情從來都是我行我素。不過他與哥哥的關係似乎一直都很要好。我不知道他們都談些什麼,也很難想像,性格相差這麼遠的兩個人,竟然也可以成為朋友。哥哥像個悶葫蘆,鄭柯是那種三分鐘不講話就要跳樓的人,這是多麼奇怪的一對組合!

  值得一提的是,這幾年鄭柯從來沒有回來過。並不是鄭伯伯不讓他回來,而是他賭氣不願意回來。不過我想,起初應該是賭氣,後來便也習慣了那邊的生活。只是連春節都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國外,這多少讓我覺得他可憐。當然,也許說不定我同情心氾濫時,這廝卻正金髮蘿莉相伴左右,樂不思蜀都來不及,哪裡還會有什麼思鄉之苦?

  可是這次他為什麼毫無預兆地突然回國了?

  「電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翻出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

  鄭柯是十分精緻的那種男生,我一直覺得他骨子裡其實很「妖」。這個字用在一個男孩子身上或許不太合適,可我覺得他那種長相的人,就該被冠上這個字。你可以想像,他那吹彈即破的白皙皮膚,上面幾乎連毛孔都看不到;還有他那小鹿一樣漆黑明亮的眼睛,總像蕩漾著一江春水,動不動就泛著微波,哪個小女生看了能不春心萌動?特別是他笑的時候,嘴角揚得很媚,弧度剛剛好,一雙大眼睛微微眯起來,濃密的睫毛剛好可以在眼角處投下一席陰影,將整個輪廓都勾勒得異常完美;他不說話,單是坐在那,你就會覺得這個傢伙像幅畫。他若沖你笑,你會立刻覺得心跳頻率急速加快。他要是起身向你走過來,不用猶豫了,絕對要相信「苦海無崖,回頭是岸」這句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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