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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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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冠絕試著動了動,卻感覺渾身酸軟,手腳無法動彈,低頭望下去,見自己是平躺在地上,全身被綁了個嚴嚴實實。 「放心,綁得很結實。」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柳冠絕嚇了一跳,費力地仰起脖子抬頭望去,見立在身後不遠處的人,竟是展翹。 柳冠絕蹙眉,回想事發前後,連出了因果,「是你故意派人說是展玄鷹找我?」 展翹不緊不慢地上前,走到柳冠絕的側面,拍了拍手,口氣很是讚賞:「若非事關展玄鷹,你怎會如此輕易上當?」 柳冠絕瞪他,一臉憤然。 無視她眼中的怒火,展翹蹲下身來,「話說回來,花弄影的眼光果真不錯。」說到此,他的臉上,盡是得意的笑容,「只可惜,你不要他。」 話說到這分上,柳冠絕倒平靜下來。一直好奇展翹為何敵視花弄影,如今,這可是個大好機會。思及此,柳冠絕凝神,緩緩開口:「你為何,要針對花弄影,即使過了十年,也不放棄?」 「你知道什麼叫報復嗎?」展翹笑起來,鬼魅的笑容出現在老者的顏面上,看上去,令人有些膽寒。 「你跟他,有過節?」 展翹冷哼一聲:「毛頭小子,我跟他,倒沒什麼過節。」捋了捋下巴的長須,「我只是想讓他知道,失去心愛之人,是什麼滋味。」 見柳冠絕眼神茫然,顯然對他的話莫名其妙,展翹也不介意,重又站起身來,對著已從雲層中探頭的月亮,似乎陷入往事沉湎,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對柳冠絕發問:「你可知,花弄影的母親,是當年江湖的第一美人?但凡見過她的人,無不為那樣的麗質容顏和脫俗氣質而心折。如果當年她肯回眸顧盼眷顧,哪怕只是一笑——」說到此,他的目光陰沉下來,語音憤懣,「算了,提那無情的女人做什麼,反正——哼!」 冷笑聲漸起,好似千萬條螞蟻在肌膚上攀爬,令柳冠絕渾身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想拿我威脅花弄影?」柳冠絕扭動著身子,掙扎地半坐起來,望向展翹,想要提醒他一個可能被忽略的事實,「我與他早就解除了婚約,彼此之間,再無任何干係,他又怎麼可能就範?我勸你別白費心機了。」 「那可不一定。」展翹盯著柳冠絕,高深莫測的樣子,令她心裡有些毛毛的,「他虛晃一槍,便想叫老夫相信他的新歡是水君柔,也太自不量力。不過也好,兩個我都擒住,再叫他選,萬無一失。」言語到此,他蹲下身,口氣很惋惜,「柳坊主,到時候他要是沒選你,只能怪你命不好了呀……」 「有勞你費心了。」柳冠絕冷冷地開口,誰要他假惺惺的可憐? 展翹愣了一下,繼而大笑,拍起巴掌,「柳坊主,生死關頭,你還能沉得住氣,老夫不得不佩服——」 話音未落,見他快速出手,在她肩側猛拍了兩掌。 水君柔只覺得身子一震,而後,渾身無力,整個人軟綿綿地趴下地面。 想要張口說話,奈何沒有聲響。 「沒辦法……」展翹狀似遺憾地聳聳肩,「老夫專門為你準備了盛宴,可不希望,酒席未開,便少了主菜——來人啊!」 一聲令下,身後即刻有了黑鷹堡的人,架了她左右,抬起來,徑直走到不遠處的水邊。 一條小舟水面載沉載浮,借由淡淡的月光,能看清舟底有幾個酒盞搬大小的洞,正汩汩朝船底湧入水波。 一眼即刻看出,是被人為打鑿。 「還不請柳坊主上船?」展翹呵斥,待隨從將柳冠絕架上了小舟,平臥其上,他才攀住船簷,低聲對她開口,「忘了告訴你,這是藏龍潭,據說很多人下去,屍骨都沒找到。呵呵,柳坊主,估計支持不了多久的——不過你放心,很快,花弄影也會下去跟你做伴了。」 背後的衣衫逐漸被浸濕,肌膚感覺到了寒意,柳冠絕死死地瞪著展翹,想罵他卑鄙無恥,奈何自己被他點住了啞穴,只能怒視,不能言語。 「哦,對了。」展翹沉吟,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笑得好生奸詐,「當年玄鷹回來後,曾企圖脫離玄鷹堡,我想,這件事,大概跟你有關。」 心房一震,柳冠絕屏住了呼吸。 「別緊張哪。」見她的反應,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展翹在心底冷笑,「我當然不會樂見他為了一個女人背叛我,但有時候,這是控制他的最好砝碼。」 水漫了上來,柳冠絕渾然未覺,只是一直盯著展翹,嘴角動了動。 「啊?」展翹作附耳狀,「你問我對他怎麼樣了?自然是好好的。我告訴他,只要他不走,我會讓你好好地活著。」 原來如此,他交換了他的自由,是為了她的安危……十年的等待,並不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哪…… 「只是沒想到,你對玄鷹的左右,實在太可怕。」展翹臉色一變,笑容深冷起來,「所以,我現在後悔了。」 言罷,展翹站起身來,接過旁人遞來的斧頭,高舉過頭,「柳坊主,祝你好運!」 柳冠絕閉眼,偏過頭去,眼前逐漸朦朧,是淚,模糊了視線。 斧頭劈斬下來,砍斷了拴繩,小舟隨波逐流,載著柳冠絕緩緩朝藏龍潭漂泊而去…… 夜幕降臨,展玄鷹站在棲鳳樓前,右眼突然跳了一下,他皺眉,伸手揉了揉,誰知,是比方才更猛的一陣狂跳。 有不好的預感,卻又不知,究竟會發生什麼。 回頭瞧了瞧緊鎖的樓門,他安慰自己——裡面關著水君柔,那才是用來要脅花弄影你的籌碼。 至少——柳冠絕,應該是安全的。 「玄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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