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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話沒說完,忽然覺得整個人騰空而起,居然飛了出去。待到觸及硬邦邦的冰冷的地面,她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被仇于新大力地甩了出去。

  ——痛腳果然不好踩。

  「對不起,多兒……」漫天的怒氣逐漸平息下來,才驚覺自己居然誤傷了唐多兒。仇於新蹲下身,抱歉地朝唐多兒伸出手,「你該瞭解,我一向照自己的意願行事,我不喜歡別人對我刨根問底。」

  「師兄,我們同門十餘載,如果我都不能將你的心思問得明白,你還能對誰敞開心扉?」唐多兒苦笑,忽視仇於新的手,別過臉去,再也逞不了強,臉皺成一團。

  ——天殺的,痛死了!又不是仇人,這麼大力幹嗎?

  仇於新凝視自己的手——沒錯,以前,在江湖走動,他是一個陰鷙的人,陰晴不定,易喜易怒,捉摸不定的性子,常常叫別人卻步三分。

  能與他接近的,只有俞清婉,以及後來被他視為俞清婉的女子……

  心神開始恍惚了,不願承認自己一時失手對自小一同長大的小師妹動武,僅僅是因為她提到「婚配」的那個字眼。

  沒有想過,似乎也未曾想過,她也許早有良配。

  「你也該知道——」

  耳邊又響起唐多兒的聲音,他的視線回轉,重新落到唐多兒的臉上。

  「她早已中毒了。三年,或者是更長的時間。」她的話,沒有引起他任何的驚訝,由此可見,他顯然早已知曉這一事實。也怪,他本來就是使毒的高手,又怎麼可能不會察覺?掏出之前為俞清婉拭血的手帕,又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小的竹筒,一隻斑斕的蜈蚣耀武揚威地爬出來,聞著血腥味過去,貪婪地吸食,周身的顏色又醒目了幾分。

  「去。」眼見差不多,唐多兒將戀戀不捨的蜈蚣重新趕回竹筒,「劇毒攻心,她時日無多。我查不出是什麼毒物,你可知曉?」

  「唐門解不了的毒,只有一種。」仇於新冷凝著臉,「我知道此毒,可惜,我不知道它的解方。」

  怎麼會這麼累呢?昏昏沉沉的,頭痛欲裂。

  迷迷糊糊之間,覺得有人在抱自己,身子輕飄飄的,有點冷,而後,又是令人貪戀的暖和溫度。

  情不自禁地依偎過去,緊緊地靠攏,捨不得移開半分。

  「你恨我嗎?」低低的呢喃聲遠遠地傳來,在耳邊飄搖,「真如多兒所說,是我禁錮了你的自由,令你無所適從嗎?」

  好吵好吵,是誰一直在說話?俞清婉努力睜開眼,視線所及,看到桌上隱隱綽綽的燭火,而後,是掖好的被角,再然後,是側躺在身邊的那個與她對視的仇於新。

  自己的頭,枕在他的手臂;自己的手,熨貼著他的胸膛;自己身軀,與他絲密縫嚴地連成一體;連臉,都這麼近,近得能夠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臉上紅潮乍起,她驟然收回自己的手,顧不得虛軟無力,赫然翻身而起,抱過大半的被子掩蓋自己僅著單衣的身軀,拼命抑止心底的慌亂,乾澀地對他開口:「你走!」

  嗓子好疼,疼得她說一句話,就拉扯著疼痛一次。

  他沒有動,手反而伸過來,拂開她垂下的額發。

  她愣了愣,撇開他的手,朝裡縮了縮,「你走!」

  他也就勢移過來,傾身向她,指間滑過她眼角,靜靜地看著她。

  「你——走……」她繼續說,將被子拉高過頭,隔絕他的視線,將自己微微顫抖的身軀包裹起來。

  埋下頭,蜷曲了身子,她想哭,眼淚卻固執地不肯掉下來。

  還沒來得及埋怨吝惜的淚水,一陣冷風,棉被已被拉扯下來。

  「你——」不要這麼咄咄逼人,她也有自尊,也會被傷害。為何她只想躲起來傷心,他都不允許?

  未完的話盡數淹沒在溫熱的唇齒間,柔弱的身軀如纖雲肆卷,被一片霸氣籠罩。

  腦中一片空白,她驚嚇地望著近得可怕的黑眸,忘記了反抗,任他對自己肆意輕薄。

  直到他在自己唇畔輕輕咬了一口,失神的她才反應過來,倉皇地要推開他,不料他卻使了力氣,不容她離去。

  「放開我!你怎能,怎能——」」她脹紅了臉,又怕叫他人聽見失了顏面,只能羞惱地低聲叫著,說不下去。

  「怎麼不能?」相較於她的激動,仇於新的反應冷靜了許多。他扣住她的手,簡單的話語一針見血:「我們同床共枕了三年。」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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