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魂行道之湖濱鬼舍 | 上頁 下頁 |
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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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天陰沉沉的,似乎是什麼不好的兆頭,就是那種大雨欲來前的沉悶。回到寢室,於思竟然不在,空空的寢室更讓人覺得落寞,晶晶和林子死了,而我,很可能就是殺人兇手。我想到這裡,心情就不由得沮喪起來。 但是這時候,我驚呆了。晶晶的床鋪被整理過!可我明明記得晶晶失蹤的那幾天,她的床鋪是亂的。是林子整理的嗎?應該不會,林子失蹤前,晶晶的床鋪也還是那樣。難道是於思?那更不可能了,她和晶晶的關係一向緊張,她不可能給晶晶收拾床鋪。那麼是……我不由得想起枯井下的那聲歎息,難道……難道晶晶並沒有死,她還回來過?枯井下的屍體分明已經腐爛,屍體上的衣服正是晶晶最喜歡穿的,而手腕上的螢光手鏈更是她常佩戴的飾物。我想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蛛絲馬跡時,看到了更意外的情景:晶晶的洗漱用具整齊地排列著,毛巾似乎還是濕漉漉的,張韶涵的CD整齊地排列在她的床頭,好像她剛剛還在,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呆立在那裡,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任何動作,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動作。腦子裡好像突然被塞進了會活動的麻團,在裡面不停地繞著,轉著,越繞越大,越轉越亂,混亂得一塌糊塗,無法收拾。就在這樣的恍惚與眩暈之中,我看到一個女孩的身影一晃而過。 蘇曉。蘇曉。 好像有誰在叫我。伴隨而來的,是頭骨仿佛被鋸子鋸過一般的疼痛,仿佛輕輕動一下都要暈過去。接著我臉部的肌肉開始有了反應,我感到自己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不僅是眉毛,好像整張臉都扭成一團。四肢似乎還沒有完全恢復知覺,只能費力地將手抬起,慢慢地摸到頭部疼痛的位置。還好,沒有出血。這時,我才睜開眼睛。然而眼前是一片漆黑,睜眼和閉眼也沒有什麼分別。於是我又再次閉眼,把手放回身體原來的位置,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讓我再睡一會吧。 那個聲音又響起了。蘇曉!這次更響亮些。蘇曉,快起來! 這個聲音好耳熟,好像是……瑪律?我猛地睜開眼睛,當然,什麼也看不到。我突然想起,剛才,我好像暈倒了。 「瑪律?」我大叫了一聲,「你在哪兒?」 「快起來。」瑪律的聲音似乎在頭頂,又似乎在前面。 「你在哪兒?我看不見你,太黑了。」 「快起來,向前走。你必須看到那些。」 「看到什麼?你怎麼不過來?我剛才暈倒了,現在頭很疼,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你能站起來的。試試看。」 瑪律的話音剛落,我的手和腳突然都能自由活動了。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我能走,但頭疼得不行。 「你在哪兒呢?我現在什麼也看不見。」 「跟著我走,」瑪律說,「不必看見也能到那裡。」 「『那裡』是哪裡?我看不到,會撞牆的啊。」 「不會的,我看著你呢。」 我想起上次在地下通道,瑪律戴了一副夜視鏡。現在他應該也戴著吧。於是我沖黑暗的某處點了點頭說:「好吧,快撞牆的時候要告訴我。」 「你現在的方向就是對的,直接向前走,不用拐彎。」 「好。」 儘管有了瑪律的保證,但我還是平舉起雙手,一邊摸索著一邊向前走。腦子裡卻是昏的,徹頭徹尾的混亂,我不是莫名其妙地暈倒在寢室裡了嗎?難道是瑪律救醒了我,帶我到了這裡?前面會有什麼東西?想了一陣,我決定不再想下去。從上個月開始不就是這樣嗎?再想下去也是徒勞的。 我在黑暗中默默地向前走著,走了很久,也沒有碰上牆壁或者其他什麼障礙。陰冷的風從洞裡一陣一陣地吹來,讓頭腦清醒了不少。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我想起以前小時候曾經做過的一種遊戲。先在黑板上畫一張娃娃臉,留下嘴巴不畫,然後蒙上另一個人的眼睛,來畫嘴巴的部分。往往嘴巴都會畫歪,因為人在黑暗中是難以準確辨別方向的。但我走了這麼久,沒有撞到東西,只有兩個解釋:一,我確實是一個在黑暗中方向感很好的人——這點,很快就被我否定了。因為我連睜著眼睛的時候,也談不上有什麼方向感,更何況在黑暗中呢。那麼只剩下另一個解釋——這個地方很寬。但是,在這個洞裡,即使是再寬的地方,也不至於走了十多分鐘都碰不到牆壁吧? 「瑪律,我走的是直線嗎?」我忍不住問他。 「放心,現在還沒撞到牆壁呢。」 我稍稍有些放心,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挪動著。在完全的黑暗中行走,這似乎不是第一次……儘管知道瑪律就在旁邊,但是為什麼,在瑪律沒說話的時候,我仍然感覺是孤身一人呢…… 「好,注意腳下,要下坡了。」瑪律說。 我停了停,然後向前邁出了一步。地面從腳底反應上來的感覺,是一個斜斜的坡面。就在我踏出第二步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還有……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好像是從剛開始向前走時就想起來,隨後又被劇烈的疼痛從腦子裡驅走的事……當我走出第三步,全身仿佛被一股電流穿過般,我想起了那是什麼。 「瑪律,」我說,「你怎麼沒有腳步聲?」 瑪律沉默著。我站在原地,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浮在半空中。腳底失去了對地面的感覺,眼睛則早已失去了光線。人在一片相同的顏色中行走,多半會感到迷惑,不知身在何處。這一瞬之後,我想起,至少我知道我現在正在一個斜坡的頂端。 黑暗地道裡的斜坡,是我熟悉的,我曾經在一個夢裡走過。不同的是,瑪律在這裡,我正在等待他的回答。 「這個一時無法對你解釋。」瑪律終於開口道,「我們走吧。」 我是相信瑪律的——我對自己說。或者說,我無法想像,如果我不相信他,那又是為了什麼。下坡。只有下坡。然而越往下走,感覺就越熟悉。我甚至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又來到了夢裡的那個防空洞。也許我應該和夢裡一樣,扶著一面牆壁。想到這裡,我向右轉身,伸手試圖去摸到洞內的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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