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魂行道之湖濱鬼舍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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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正像我想的那樣,林子並沒有住在舅舅家裡。那麼……這時張生突然摘掉了耳機,坐起來,朝衛生間走去。 「我現在不方便。這樣吧,關於何林的事,」我壓低自己的聲音,「明天下午2點在學校門口見。」然後匆匆掛斷了電話。 張生從衛生間裡出來,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 幾分鐘後,短信的嘀嘀聲又響起了:「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明天下午聯繫。瑪律。」 「又是廣告啊?」張生說。 「嗯,移動的廣告。」 我從床頭櫃旁邊拿起藥片,混著水喝了下去。 §第十八章 神秘人 雨大概是在半夜就下起來了。總之早上還沒睜開眼睛,就聽到雨棚發出的劈劈啪啪的聲音。是很大的雨吧。我睜開眼睛,眼皮仍然有些沉重。手機上的時間顯示是早上8點3分,比昨天醒得要早些。夜裡不知做了什麼夢,醒來時發現自己的舌根被咬出了一個泡,兩腮的肌肉也很酸痛,好像整整一夜都緊緊地咬著什麼。嘴唇很幹。吃安定以後,儘管能睡著了,但卻無法記住每天的夢,其實就是變成一個無知無覺的身體,沉甸甸地在床上放了一個晚上。吃安定的確是權宜之計,然而對於我來說,暫時也懶得去想其他的辦法。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這期間,想起今天要做的事。下午2點,要去見瑪律。這個人的名字很容易讓人想到身穿花襯衣沙灘褲的形象。林子的表哥,將作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參與到這件事當中來?我開始有點後悔,也許不應該留下自己的電話,在一切尚未清楚之前,這樣貿然與林子的親戚聯繫,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呢?如果林子只是碰巧去做什麼私人的事,不想讓我們知道,所以謊稱她住在舅舅家裡,那我這麼做會不會給她添麻煩? 我翻了一個身,隱隱約約想起,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在一個黑色的湖底騎自行車,媽媽在岸上大聲叫我。她喊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只覺得拼命想騎上岸去。但湖很大,路程很遠,似乎永遠也騎不到岸邊。 好像就是這樣,只記得一個畫面而已。不管怎麼說,現在也應該起床了。早上還有兩節課要上,至於下午,大概只有曠課了。 張師傅出事以後的這兩天,收發室裡一直空著。只看見張師傅的妻子,一個瘦弱的女人來過一次。其他的時間,收發室一直上著鎖。通過窗戶可以看見張師傅地床仍然和那天一樣,一條淡綠色的毛巾毯皺皺巴巴地放在上面,桌子上的茶杯裝了半杯的水,蓋子打開,放在一邊。總感覺像是有人剛剛從床上坐起來,然後喝了半杯水,之後又出門去的樣子。 寢室裡的女生們時常議論紛紛。有人說半夜看見張師傅的影子在收發室裡出現過,有人說晚上在床上開著檯燈看書時,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低聲說「關燈了……」,有人說每到晚上3點,寢室的大門不管鎖沒鎖,都會被打開……關於死人的幻想,在女生的腦子裡總是層出不窮的。 不過話說回來,在張師傅之後,到底是誰拿著寢室大門的鑰匙呢? 我問過隔壁寢室的人,也問過班長,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們說,每到晚上12點,寢室的門就被鎖上了,不知道是誰鎖上的。第二天早上很早,外出跑步的人走到樓下就發現,門早就已經打開了。有沒有可能是大門從來就沒關上過呢?據對面寢室的徐曼講,她有一次在一樓的寢室裡打牌,一直打到淩晨2點多,她從一樓的寢室出來,走上樓梯的時候,特別向大門看了一眼,發現那時大門已經鎖上了。而最近幾天,寢室裡的人都知道張師傅死了,所以大都不敢12點以後回來。如果不小心過了12點,多半會在外面找個網吧玩通宵,或者到同學家借宿一晚。 因此,究竟是誰在每晚12點負責鎖上寢室的大門,成了一個謎團。 但關於張師傅的種種傳說,都不能引起我的興趣。我曾經做過變成鬼的夢,據說克服怕鬼的恐怖心理的最好辦法,就是把自己想像成一個鬼。也許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大概具備了克服恐怖心理的條件。只是那個用粉筆畫在寢室門口的人形,每天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攪得我不得安寧。 粉筆人形就在寢室門口的道路上,靠近花壇,離大門大概有十多米遠的樣子。因為連著下了幾天的雨,痕跡幾乎就快要消失了。但仍然能夠看清一個大概。人形的頭部朝著去東湖的大門,兩隻手臂在身體兩側蜷曲著,按照粉筆畫的形狀來看,當時應該是曾經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服,或者捂住胸口的樣子。頭部既沒有向右側,也沒有向左側,而是直接面對面貼在地上。 這種姿勢,說明張師傅應該在倒地之前就已經死了。否則當一個尚有意識的人撲倒在地時,頭部應該會下意識地扭到左側,或者右側。人形的兩條腿也有些奇怪,是直挺挺地豎立著,居然沒有彎曲。想像一下,兩腿併攏,面朝下僵硬地倒在地上,這是一種何等奇怪的死法。 更奇怪的是,如果是心臟病發作,他應該往反方向的校園門口走去才對,只有那裡才能攔到計程車,或者返回寢室打電話也是合理的,但是為什麼會往東湖方向走去?還有,為什麼不是倒在道路中間,而是倒在靠近花壇的位置呢? 我看過那個花壇。說是花壇,其實就是種了一些不成樣子的矮灌木的地方。灌木的高度大概有半人高,排列得比較緊密,但也有很多缺口,大都是被上山的人破壞掉的。從這個灌木叢過去,是一條小路,本來小路也是有入口處的,只是離寢室的大門比較遠,而從灌木叢過去,只要經過一段土路,就可以直接穿插到小路上去了。 所以灌木叢的附近有很多腳印。看來即使是道路泥濘,也有人忙著上山去談戀愛。那其實就是一座毫無特色的小山,和學校裡的很多座山一樣,上面種著一些松樹和矮灌木,山上的道路都是被人踩出來的羊腸小徑。儘管近水樓臺,但我從來也沒去過那裡。也許是因為太近了,所以反而沒有興趣吧。 然而眼前的這些矮灌木卻突然讓我想到,張師傅也許並不是偶然倒在這裡的。或許,是這些半人高的矮灌木背後,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的視線,他因此打開了門,走到這裡……但這似乎又有點說不通。因為張師傅的一隻拖鞋丟在了門口。即使是被什麼吸引了視線,也絕不至於光著一隻腳走到花壇前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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