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殿下，請留步(34)

三十四

　　過了很久，沒有人說話了，他們應該是走了。正當步晶瑩調整好情緒準備進臥室時，卻又聽到了南澤禮的聲音。

　　「學姐，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你不必多說了，沒什麼好解釋的，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皇太子殿下！」她沉下聲音，眼淚卻在同一時間滾落下來。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像被刀割了一樣痛？

　　南澤禮親密地搭著光子的肩的畫面不斷在她的腦中閃過，一遍又一遍。

　　「小步，難道你連我也不想見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宇都辰再次按響了門鈴。

　　「有事明天再說吧！」步晶瑩坐在沙發上，沒有再走過去開門的意思。

　　宇都辰還想說些什麼，南澤禮雙手按在他的肩上：「辰，走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好，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跟你說。」宇都辰微微一笑，「小步，那我走了，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餐。」

　　聽到門外越來越弱的腳步聲，步晶瑩打開門緩緩走了出來，空空的巷子裡沒有一個人影。從路邊的地上深深淺淺的腳印來看，南澤禮已經在這裡站了好久了。她苦澀地一笑，靠在門框上望著外面空無一人的街道。

　　一進烤肉店，南澤禮就立即坐到了角落裡的沙發上，伸手將襯衫扣子解開兩顆。

　　「禮，你覺得我跟小步怎麼樣？」宇都辰故意對南澤禮說，他想確定南澤禮對步晶瑩的心意。

　　低著頭的南澤禮突然坐直了身子正視著他，他沒有宇都辰預料中的那麼驚訝，不過還是愣住了。

　　「我知道你喜歡小步，可是小步喜歡的人好像是我。」宇都辰沒心沒肺的笑容讓南澤禮不由得想上去揍他一拳。

　　步晶瑩上次生病時，迷迷糊糊地叫著宇都辰的名字的畫面在南澤禮的腦海中反復重播著。

　　南澤禮緊盯著宇都辰——這個笑得像天使一樣的好朋友，慢慢說道：「我知道，可是我喜歡她，而且喜歡她很久了。」服務生將酒放了下來，南澤禮快速地擰開一瓶，仰頭灌了下去，繼續說，「我知道學姐喜歡你，可是你真的喜歡她嗎？為什麼在你們剛認識的時候你不追求她，而現在在我要同她交往的時候，你才來說你喜歡她？」冰冷的液體順著喉嚨流進胃裡，卻像火一樣燙，但南澤禮眉都沒有皺一下。

　　「那是因為我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喜歡她，因為看到你們在一起時，我覺得很難過。」宇都辰望著他，也喝了一大口酒。

　　「那我們就公平競爭吧，反正學姐現在還沒有答應跟我交往，今天我們就不醉不歸。從明天開始，我們就是情敵了。」南澤禮搖了搖有些沉重的頭，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醉了。人的酒量果然是跟心情有關的。

　　「好，乾杯。」宇都辰舉起瓶子，與南澤禮的瓶子在空中碰撞出響亮的聲音。

　　時間在兩人不停地碰杯中溜走，地上的瓶子越來越多，最後，兩人都無力地趴在了桌上。

　　「辰，你是來安慰我的嗎？」南澤禮咬字不清地問道，他最好的朋友明天將要成為自己的敵人了，不過慶倖的是，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還願意陪自己喝酒。

　　「是啊，我很好吧，明知道你喜歡我的女朋友，還來跟你一起喝酒。」宇都辰隨口說道，額頭卻遭到南澤禮重重的一擊。

　　「死小子，步晶瑩才不是你的女朋友，她都沒有答應和你交往……」南澤禮說著說著，便向桌子底下滑去。

　　深秋的夜晚寒氣十足，等南澤禮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與宇都辰靠在一起，身旁是兩人的自行車。寒風吹過，他的酒醒了不少。眼前是昏黃的路燈，閃爍的霓虹燈，還有緩緩飄落的樹葉，宇都辰像一隻貓一樣雙手抱著雙腳，頭埋在胸前，躺在路上。

　　「當當當……」不遠處的大鐘敲響了四下，淩晨四點，清潔工正在不遠處一下又一下地掃著街道，掃帚與地面接觸時發出的聲音讓他徹底清醒過來。他們倆應該是被烤肉店裡的人給扔出來的，現在口袋裡空空的，看來那些錢是被用來付帳了。

　　他一個老大居然會落魄到這種地步。

　　「辰，醒醒，我們回家吧！」南澤禮推了推宇都辰，只見此時的他雙頰泛紅，呼吸均勻，看來他睡得還挺香的呢。

　　「上課了！」南澤禮揪起他的耳朵大聲吼道。果然，宇都辰「噌」地一下便從地上跳起來，然後快速向前跑去。

　　「喂，你要去哪裡呀？」

　　「教室。」他頭也不回地繼續跑著，可是腳步卻越來越慢，最後終於停了下來，接著又扭頭走了回來，「禮，真的上課了嗎？今天的校園有點奇怪。」

　　「現在才淩晨四點，我們正在街上，被人當成垃圾給扔出來了。」南澤禮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嘴角掛著笑容，他一邊扶起自行車，一邊說道，「回去吧，到我家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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