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如羊(49)_阿寧

四十九

　　放下電話大冬瓜出了一身汗，他說：電話我給你打了，得了錢你可不能忘了我。

　　李凡說：瞧你說的，我是那種人嗎？只要得了錢，咱們倆對半兒分。要是犯了事，我絕不連累你。我李凡講義氣。

　　大冬瓜說：你要是講義氣，就不幹這種事了。不過你要是得了錢不給我，我也有辦法。我真敢到公安局裡揭發你，反正人是你捆的。

　　李凡再三向他保證，接著兩人又密謀了一會兒，李凡去了陳冰溪家。

　　陳冰溪哭得眼睛都紅了，一看見李凡又哭。李凡說：你怎麼又哭了。

　　陳冰溪不說話，只是流淚。

　　屋裡亂糟糟的，連李凡也看不下去。鍋放在地的中間，旁邊放著墩布，桌上的菜盤子跟蒼蠅拍子放在一起，電視上放著抹布，正往下滴答水兒。

　　他說：你怎麼也不收拾收拾，這屋裡亂得快沒處下腳了。

　　陳冰溪說：我想收拾來著，一接電話就忘了。

　　他們又打電話了？他故意問。

　　陳冰溪說：問什麼時候給錢。我說正湊著，他們就發脾氣。

　　公司裡怎麼樣了？

　　這兩天沒收大額的現金，都是幾萬幾萬的，我沒動。

　　要是沒有大額的，幾萬幾萬的也得拿下來。幾萬幾萬加到一起不就多了？夜長夢多，這麼拖著對咱的孩子不好。

　　陳冰溪不語。

　　他知道她還沒下決心。他說：都說女人心軟，我看你就不是個女人，孩子多在那裡一天，就多受一天罪，你一點兒不著急。

　　不是不著急，幾萬塊錢有什麼用，弄不好讓別人發現了，接下來就弄不成了。

　　等你弄上大錢，孩子說不定就完蛋了。要不然咱們乾脆到派出所報案算了，讓派出所破吧，破了更好，破不了拉倒。孩子要能完整地回來是他的造化，不能完整地回來，是他命不好，也怨不得咱們。

　　陳冰溪又哭起來。

　　哭吧，一哭你兒子就回來了。他知道他媽著急，自己就能想辦法回來，用不著你再救他。李凡蹺起二郎腿兒，看著陳冰溪說。

　　陳冰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看她多傷心，李凡有些恨這個女人。不過他不想再催她了，你催她還不如抻著她。他看了看表，說：你哭吧，我還有個事兒，得出去一下。

　　陳冰溪愣愣地看著他，快走到門口了，她才拉住他說：你別走呀？你要去哪兒？

　　李凡做出無奈的樣子：我跟洚水市第一醫院簽了個合同，人家答應進我七十萬塊錢的藥。現在正要談第二個合同呢。

　　七十萬塊錢的藥，能拿不少提成吧？

　　你說呢？不算醫院，光我們就是百分之四十的利潤，最主要的是，這筆業務是我一個人談成的，我一個人拿提成。就是拿三分之一的利潤也不少呵。他們說晚上請我吃飯，我惦著你這兒，先到你這兒看看，看一眼我就得走。

　　我一個人不敢在家，我怕他們再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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