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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我摘下了頭盔，和梵古一起向海邊走去～這裡一點都沒有變…… 　　看到了嗎？那邊……那個咖啡屋……以前來的時候我們喝茶的地方…… 　　玩水弄得到處都是泥沙……也不洗一洗就進了那家咖啡屋…… 　　還記得咖啡屋的姐姐皺著眉頭打量我們嗎？ 　　看到了嗎？那邊……那些飯店。你說該會很好吃的，還說以後要帶很多錢來把那些店都去個遍…… 　　看……到了嗎？ 　　我脫掉鞋子走到沙灘上～越來越近的大海和波濤…… 　　我的腳感覺到的，細細的沙子…… 　　三月時節。可能因為不是休息日的緣故，天氣很涼爽也沒有幾個人。 　　人們看到我們向著大海走去。對穿著陌生的校服，騎機車來的我們，人們似乎感到很新奇，在我們經過的時候直直地看著。 　　我坐在浪頭前的沙灘上。 　　「別走得太遠，衣服會濕掉的～」 　　我對梵古會心一笑，在沙子上小小地寫下了你的名字。 　　寫了又擦，然後再寫再擦…… 　　什麼都沒變的……是這裡…… 　　但……有個東西卻變了……現在在這個地方……現在在我身邊的……你，沒有了。只有這一個變了…… 　　「原來不是想來這兒的。」梵古用很慢的速度說。 　　「……為什麼……？」 　　「是對我很重要的人的墳墓啊……不願面對……已經死了的事實。」 　　…… 　　日暮的餘暉裡，我看不清楚梵古說「是對我很重要的人的墳墓」時的表情。梵古看著海，似乎是無盡的大海……到我旁邊，坐下了。 　　我們並排坐著……望著大海。 　　好笑嗎？因為是對你重要的人所在的地方而不願來這裡…… 　　我卻……因為是有著跟那個傢伙美好回憶的地方而不想來這裡…… 　　但是卻這樣來了～就這樣來了…… 　　看到我繼續在沙子上寫那個傢伙的名字，梵古說話了： 　　「不是說了不要在沙子上寫你愛的人的名字嗎？會……被海水沖刷掉～那愛就會被沖刷掉……」 　　真的嗎……？那——我要在這海邊的沙子上寫滿那個人的名字。 　　如果真的能沖刷掉關於那個人的記憶，從我頭腦裡，從我心裡完全擦去……我多麼希望這樣啊……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那是絕對不能被擦去的一個名字！ 　　我……沒有辦法隨意地寫他的名字…… 　　梵古望著海，並沒有看我的臉，開始說話了： 　　「對我……很重要的那個人曾經望著我託付我…… 　　「如果自己死了的話要把他葬入海中～ 　　「如果他在這裡的話，那麼他愛的那個人來這片海的時候，就能夠借著波濤聲呼喚他的名字……看那人的樣子……是希望葬在這裡……」 　　梵古好像憶起了那個「很重要的人」的樣子，微笑著說。 　　原來是為了非常……愛的人啊…… 　　「他……在看我吧？」 　　「嗯……是啊……」 —_— 　　「……也在看我們吧？」 　　「嗯……」梵古忽然跑進了海裡⊙＿⊙，海水沒及他的膝蓋。 　　忽然間很害怕梵古會沖進更深的海水中！ 　　「現在感覺幸福了嗎？？！！現在是不是幸福了！！！！白癡……現在可以閉上眼睛了吧！！！！」 　　他對著大海～正在將太陽慢慢吞噬的大海，呼喊道：「嘿，問你現在是不是……幸福……了……」 　　他蹲在了海水裡。用沾滿海水的兩隻手捂住了臉。就那樣……摔倒了。梵古呀……你珍視的那個人。現在長眠在這大海中的……那個人…… 　　在看我們呢……在看你呢。 　　所以，別哭得那麼傷心……海……是不哭的…… 　　海水濺開了，像你的眼淚一樣…… 　　我……不知道你是誰。不知道梵古珍視的……你是誰。 　　但是，你……應該知道吧……梵古多麼痛心……你應該知道吧？ 　　而——那個人呢……看到過嗎？ 　　去年在這海邊度過快樂時光的我們……你看到了嗎？我……告訴你好嗎？當時，我是怎麼笑的啊～他的笑容也曾經多麼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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