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好女孩,壞女孩② | 上頁 下頁
五二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又很氣憤,可對著恩昊那滿臉恨不得自己掐死自己的深切懺悔,准秀也有火發不出來。

  「你以前沒那樣過吧?」

  感覺到恩昊因為愧疚自責而開始有些微微發抖的身子,雖然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對夫妻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准秀卻不知為什麼覺得自己很能夠理解恩昊現在的沉重心情。

  「發生這種事,你說我以後該怎麼辦?我有什麼臉回去見她,我都怕見到她那張青紫一片的臉會忍不住殺了自己。」

  恩昊懊惱地說著。

  「啊?!」

  「我當然知道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動手打人……可是……准秀,准秀,你告訴我,這種時候我該怎麼辦?怎麼做才能讓她原諒我?」

  「這個……」

  「要不這樣吧,照你說的,我下午開車去你家帶智友去醫院,先和她見一面再說吧!」

  「如果她知道是我讓你去的,不知會怎麼想?」

  「你這小子,看來真是害怕了……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再後悔也於事無補!好了,別擔心了!既然今天智友已經和多喜約好要在公司見面了,那我去接她的時候就說是公司派我過去的,這樣就好了吧。」

  「記得要先帶她去趟醫院,看看臉有沒有事,然後再回公司來!」

  「你是不是已經神志不清了?我打著公司的名義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跑去接她結果一見面就說要帶她去醫院看臉,她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你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嗎?我到時候看看她的情況再決定吧!你也不用太擔心,智友她又不是3歲小孩兒,自己有沒有事還是有分寸的,你放心好了!」

  「怎麼能放心得下?我自己出手我還不知道嗎?肯定是受傷了!本來就柔柔弱弱的……」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出手沒輕沒重啊?」

  「?」

  「雖然我知道你已經很自責了,但還是忍不住要罵你,怎麼能動手打一個比你小比你弱的人呢?還是個女人?就算你的理由再正當再充足,回頭想一想,你就會覺得打完之後比沒打之前還要難受10倍甚至是100倍!」

  「我已經深刻體會到了,從昨晚到現在,我一點兒都沒睡,感覺像活在夢魘裡怎麼也醒不過來一樣,你所說的那種痛苦像蟒蛇一樣纏著我不放,我真的快瘋了!」

  「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不是氣得完全失去理智的話,肯定不會明知會這麼痛苦還出手,智友應該是說了或做了什麼讓你忍無可忍的事情了,所以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她恐怕也有責任吧?不方便回答的話,不說也沒關係。」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該打人,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現在實在沒心情,以後再說吧,你去接她吧!」

  准秀十分理解恩昊現在的心情,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至少能想像得到,於是站了起來,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恩昊的肩膀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吃了片鎮痛藥之後,嗡嗡作響的頭終於開始安靜下來了,而刺痛的心卻越加嚴重不見好轉。

  如果說昨天晚上,還是他揮出的那一拳在整晚地折磨著自己的話,那麼今天早上起來後,便是遲到的悔意像蟲子一樣吞噬著智友的心。

  「我怎麼會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智友不斷地自責著。

  在鏡子中看到自己已經青紫淤腫得十分嚴重的臉,智友卻有種贖罪般的安慰,雖然很想忘記,但昨晚自己說出的每句話都清清楚楚印在腦子裡,最後讓自己挨打的那句像按了重播鍵一樣在自己耳邊腦中不斷迴響,閉上眼睛就能想像出他聽到那句話之後的痛苦心情。

  以前見到開車來接自己的准秀時,心裡都會覺得一陣溫暖,很感謝他不辭辛苦地這樣照顧自己,然而今天見到准秀,卻已經完全沒有空餘的心情注意他,除了萬般悔恨和無盡擔心外,心裡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明亮溫暖的情緒,不知昨晚被自己那愚蠢而殘忍的話語狠狠刺傷的他現在是怎樣的心情,他那麼溫柔,肯定會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現在一定正在為打了自己一拳而痛苦自責吧!說不定會把自己口不擇言說出的氣話當真,不顧已經流血的心還硬是撒上一大把鹽……可能的話真想不顧一切飛奔到他身邊,向他道歉,收回昨晚所說的一切,好好包紮他那剛剛癒合卻被自己這個大白癡又活生生血淋淋揭開傷口的心。

  想大聲對他說,自己根本不是那個意思,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自己的錯,想說……

  「智友,你今天看起來臉色很不好看,精神也不太好,」

  「是嗎?沒事,可能就是有點兒感冒,覺得渾身有些酸疼,沒什麼力氣,所以才會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吧。」

  雖然自己也明白即使化了濃妝也不可能掩蓋不住臉上的傷痕,而且明顯腫起來的臉讓自己無論找什麼其他理由都很沒說服力,可是智友還是撒了這個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謊。

  「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去醫院看看,讓宣傳部那邊把採訪往後……」

  「不用了,我沒事!不用去醫院,真的,我已經吃了藥了,真的沒事。」

  從後視鏡中看到的智友的臉並不像恩昊想像的那樣嚴重,雖然可能是有化妝遮掩,但至少沒到一定要到醫院去看病的地步,但如果就這麼讓她自己一個人呆著,看她神不守舍的樣子,又讓人很有些放心不下。

  「准秀哥,可以把你的電話借我用一下嗎?」

  「當然。」

  看著不知為什麼明明臉腫成那樣也還是固執地要接受採訪的智友,准秀有預感,如果現在自己按恩昊囑咐的那樣帶她到醫院去的話,她肯定猜得出來自己已經知道昨晚的事了,那絕對等於是在曬乾的秸稈上點上一把火,於是他明智地決定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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