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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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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門而進的恩昊把渾身發抖不斷尖叫的智友摟在了懷裡,與在門外聽著智友呼救聲自己卻無計可施時感到的灼心焦慮和空虛恐懼相比,現在雖然還是很心疼,但已經把她抱在懷裡的實在感覺實在要好太多了,低頭看到智友滿是淚痕濕漉漉一片的小臉和蒼白憔悴的神色時,他的心像被誰狠狠揪了一下一樣暫態痛到無法呼吸,智友安靜了下來,但那呆呆望著他的眼睛,完全沒有焦距,她還一直沉浸在噩夢裡,其實根本就沒睜開眼睛醒過來。 「智友,已經沒事了!那是夢!睜開眼睛看看我!」 額頭上滿布的豆大汗珠漸漸冷了下來,之後就慢慢不見了,恩昊知道她漸漸冷靜下來了,立即把手放到智友的脖子上,馬上感受到了她拼命吸氣地抽動,紊亂的氣息讓恩昊一陣驚慌: 「智友,已經沒事了,都過去了,慢慢把眼睛睜開!」 「嗯……藥……」 聽到智友那由於過於急促的呼吸和剛才在夢裡的大聲尖叫而乾澀無力的聲音,恩昊終於稍稍放下心來,轉頭朝床頭望去,只見床頭櫃上亂七八糟地散放著一個個蓋子打開的白色塑膠藥瓶和幾個透明的藥袋。 恩昊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智友的脖子下,輕輕托起了她的頭,用手指輕輕地挑開了她那由於冷汗而貼在額前幾縷頭髮,伏在她耳邊柔聲問道: 「剛才吃了藥才睡的嗎?」 看著筋疲力盡的智友無力地點了點頭,恩昊眼裡不知為何濕潤酸澀起來,即使心煩意亂到半夜跑到恩家去尋求安慰和建議時,也沒忘了到智友房間的門前聽了聽,覺得她應該已經睡著了才放心走的,呆在姐姐家時也不時地擔心她會不會做噩夢,衷心地希望今天晚上智友能安安穩穩睡個好覺,不會在噩夢中掙扎,進門時心裡突然掠過一陣不好的預感,但進門後發現沒什麼奇怪的聲音時還以為那不過是因為自己聽完姐姐的話後內心泉湧而出的歉疚感太過濃重才會犯這種杞人憂天的錯誤,然而,當自己突然聽到從二層傳來的隱約呼救聲時才知道自己的感覺並沒有錯,於是連找後備鑰匙的時間都沒有就沖上去直接破門而入: 「智友,是我,別怕,那只是夢,好了,乖,睜開眼睛看看,智友啊!」 恩昊那透著哭意的聲音也沒能讓智友睜開眼睛,恩昊摟著智友的肩膀輕輕地讓她躺回床上。 「給我藥……」 「今天我們不吃藥了,好不好?恩昊哥……恩昊哥他今晚會一直呆在這裡陪著你,所以別怕了,好不好?」 智友一直呆呆地直視前方,毫無焦距的眼中突然流出了兩滴大大的淚珠,順著眼角流到臉頰,緩緩地滑了下來,恩昊用手指接過那仿佛會灼傷自己的心的眼淚,溫柔地撫著她的眼角,感覺好像應該說些什麼,應該說些什麼讓智友把眼睛睜開,從噩夢中真正醒過來,可自己卻不知何時淚流滿面,等意識到的時候,眼淚已經完全不聽使喚地一個勁兒往下掉了起來,雙唇顫動得讓恩昊根本語不成聲。 只能不停輕撫著智友臉頰的恩昊,終於在控制了半天情緒後完整地說了句: 「好些了嗎?睡了嗎?」 覺得無情地傷害智友那麼長時間,後來又毫不憐惜地拋棄她的自己現在的舉動實在算得上厚顏無恥,可又確實擔心噩夢會再一次侵擾智友的睡眠。 「睡了嗎?智友?」 聽到他那小心翼翼地輕聲呼喚,智友閉上眼微微地搖了搖頭,看到智友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還做出了微弱的回應,恩昊微微松了一口氣。 「剛才是做了可怕的噩夢嗎?」 想到應該把智友徹底叫醒讓她從噩夢中完全擺脫出來後才能讓她重新入睡,於是恩昊繼續用溫柔的聲音在智友的耳邊低語著,智友沉默地聽著,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嗓子好啞,要不要起來喝點兒水?」 「不用了,渾身一點兒勁兒都沒有。」 雖然聲音很低很小話也說得有些含糊,但仔細聽的話還是能聽清楚她在說什麼的,恩昊臉上閃過幾分安慰。 「你都不喝水的嗎?看你嘴唇都幹得裂了。」 恩昊心疼地看著智友乾裂的嘴唇,這時恩昊才發現智友的整個睡衣都被汗水浸濕了。 「還是先起來一下吧!睡衣都濕了,很容易感冒,起來換件睡衣再睡,好不好?」 「一會兒再說。」 恩昊看了看被自己大力踹開的門板,已經躺在地板上,與門框完全分家了,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渾身無力軟得跟麵條一樣的智友,便從床邊站起身,彎腰抱起了像棉花一樣輕飄飄的智友,疲憊不堪的智友終於睜開了眼睛,無力地瞥了他一眼。 「我抱你到樓下去睡吧,門被我踹壞了關不上,風會進來,會很冷的。」 恩昊原以為智友可能會反抗,但出乎意料窩在自己懷裡的智友卻只是溫順地點了點頭,看著懷中凋謝的花朵一樣憔悴的她,恩昊的心痛得更厲害了。 神智很清楚已經到了該起床的時間了,可卻怎麼也不願睜開眼睛,不知是因為那比平時更鬆軟的被子,還是因為房間內溫暖的空氣,智友閉著眼睛伸出手摸索著自己習慣抱著睡覺的那個枕頭,忽然手裡感到一股溫熱的氣息,大驚之下趕緊睜開眼睛一看。 「我的天啊!」 智友低頭看到的是有一隻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她抬頭看過去,發現是恩昊,他靠在床邊睡著了,這時智友才依稀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每一次從噩夢中掙扎著醒來的時候,總有一種死而復生的感覺,總是撕破喉嚨地呼喚著恩昊的名字,卻一次都沒有得到回應,每次醒來自己都感覺像是要虛脫了一樣,但那只是噩夢的一部分,自己用盡全力呼喚的也不過只是一個即將和自己成為陌路的男人而已。 每一次筋疲力地盡醒過來,無力的連動一根手指頭都覺得困難,那個時候總是希望他能夠陪在自己身邊,溫柔地輕聲呼喚自己的名字,把自己抱在懷裡安慰,那種只是想像就覺得讓人很安心的感覺應該會讓自己很快平息下來,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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