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好女孩,壞女孩 | 上頁 下頁
四〇


  慧因推了推轉過頭來看她的智友,打了一個哈欠,頓時,車內狹小封閉的空間裡充斥著一股濃烈的酒味,慧因抬眼發現准秀正透過後視鏡狠狠地瞪著自己,於是沖著他做了個不在乎的表情,轉過頭望著車窗外的景象。

  聽到智友說覺得兩人之間似乎有一道牆時,慧因注意到智友臉上瞬間閃過的寂寞神情,隱隱覺得有些對不起她,於是便衝動地把智友帶到了酒館,看著喝了幾杯燒酒便開始前言不搭後語大著舌頭講話的智友,慧因一方面覺得她很是可愛,卻又不知為何覺得她好像有點兒可憐。

  雖然不知道25歲和21歲之間的差別有多少,可是慧因知道,有些事是只有在一定年齡才做得出來的,而有些事則是要到了一定年齡才能明白的。記得自己20歲那一年,每天都愛穿著同一條牛仔褲,到了幾乎快要磨破的地步也穿著不放,可是後來有一天,自己在家不知翻什麼的時候把這條褲子又扒了出來,重新再看到這條褲子時,心裡泛起的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但不可否認的是其中肯定夾有一絲絲的後悔和難堪。

  「慧因姐,你聽我說,其實你每一次跟我談到恩昊哥的時候就會稱他作『你的新郎、你的新郎』,我知道你肯定是看出我喜歡聽,對,你都不知道我每次聽到心情有多好,我覺得那個人就真的是我老公,是很疼我很寵我的丈夫,心情就真的真的會非常非常好。」

  慧因聽著智友喝醉酒之後就不斷重複說的話,心裡琢磨著智友所表現出的那種所謂的無比的幸福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怎麼總感覺好像缺了點兒什麼似的。

  「你真是越來越長本事了,現在居然連酒都開始喝了?」

  恩昊低頭看著像軟體動物一樣癱在床上的智友,責備地說道:

  「快睜開眼睛。」

  「我的頭很疼啊,你不要跟我說話好不好?!」

  「你醉成這個樣子回來還有理了不成?是不是還沒清醒?」

  「哎呀,我的頭啊!真是疼死了,你能不能不要說話,先把抽屜裡的頭痛藥給我遞過來。」

  智友皺著眉頭,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明知道身體不好還出去喝酒,不會喝就少喝點兒,居然還敢給我喝醉了!你瞧你做的好事!你最近搞這麼多事出來到底想怎麼樣?」

  「求你了,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耳邊嘮嘮叨叨的,我頭很痛啊!先把藥給我吧!我覺得有一百頭大象在我頭裡跳舞,簡直快要裂開了。」

  「疼也是你自己作的,活該!誰讓你大白天就喝酒?」

  智友的頭嗡嗡作響,可身邊的恩昊似乎沒有要把話停住的意思,智友有些生氣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又一下子頭暈目眩地倒了回去,看著這樣的智友,恩昊無奈又厭煩地搖了搖頭,坐在了床邊。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啊!你怎麼不去照照鏡子?」

  「我嘴裡苦的很,不想說話,所以你也不要跟我說話。」

  智友臉上的淤血已經開始慢慢散去,可額頭上隆起的那個包還依稀可見,再加上現在有些瘀腫的臉,恩昊忍不住嘲笑出聲。

  「不要笑!」

  「那是因為我覺得你現在腫得胖乎乎的臉很可愛,難道不可以嗎?」

  「啊!頭疼死了!喝完酒這麼不舒服,為什麼大家都愛喝酒呢?真是自殘啊!自殘!」

  「不要胡說了,起來吧!」

  「不!我還要再躺一會兒!」

  「看來你搞那些無聊把戲的力氣也沒有了?真是太好了,今天終於能安靜一會兒了。」

  恩昊的話還沒有說完,頂著一頭亂蓬蓬頭髮的智友,躺在床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難道恩昊哥到現在也只覺得那是惡作劇的把戲嗎?人家每天不顧死活地在努力,你居然一點兒都不感動嗎?你看看我現在這副樣子,難道你還能說出那樣無情的話嗎?結婚還不到一年的妻子大白天就開始喝酒是什麼體面的事情嗎?」

  「又沒人逼你?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非要做的嗎?你不是說什麼你的路你要自己走嗎?所以結果怎樣都是你自己活該!還有理了你,知不知道准秀在外面等了你幾個小時?越來越無理取鬧!」

  「除了罵我,除了嘮叨,你就不能講些別的話嗎?」

  聽到智友的嘟囔,恩昊覺得自己就像在教訓女兒的父親,忍不住輕輕地擰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自己聞聞你那渾身的酒味,臭死了!」

  智友看著恩昊,淺淺地一笑,忽然起身勾住了他的脖子。

  「其實喝醉了也不錯,可以借酒裝瘋!」

  「喂!你幹嗎突然這樣?快放手!你身上一股酒臭,難聞死了!」

  智友還沒有意識到酒醉剛醒的自己形象有多麼滑稽,只是微微睜開眼睛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恩昊,腦海裡浮現出電影和電視劇裡面常常出現的那些壞女人們會做出的那種露骨的挑逗表情。

  「別鬧了,趕緊起來去洗個澡吧!」

  「恩昊哥你只覺得我是在鬧人嗎?」

  聽著智友的話,恩昊不禁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看著智友滿頭亂髮,臉上青青紫紫的淤血點,恩昊強忍著即將爆發出來的笑聲,這時他才發覺,原來強忍著笑和強忍著淚一樣困難,恩昊想要輕輕地推開靠在自己胸前的智友,可是智友卻像八爪魚一樣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把頭用力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就這樣讓我靠一會兒吧,只要5分鐘,不,只要3分鐘就好。」

  智友的呼吸透過恩昊那薄薄的襯衫傳了過來,像一股微冷的風吹進了恩昊心中的角落,恩昊回想起結婚前夜,景善來找自己時也說過類似的話,說要讓自己最後再抱一抱她,因為智友的舉動,恩昊又一次回想起當時景善離開自己懷裡時感受到的空虛感,心情真的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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