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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因為我生病,所以擔心了?」

  恩昊手心裡感受到智友呼出的溫熱氣息,心裡一陣驚慌,連忙把手抽了回來:

  「你會生病也是我的疏忽,而且好像是因為我才生病的,所以難免心裡覺得有些愧疚。」

  看著智友那小得可以被自己一隻手就蓋住的臉龐,恩昊想起了昨晚自己當著智友的面若無其事地接聽景善電話的情景,猜測著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昨晚的表現,智友才會做噩夢。

  「不想我擔心的話,就趕快好起來,別再生病。」

  「可我寧可一直不好,一直就這麼病著……」

  「說什麼傻話呢?」

  「如果我一直病著的話,是不是就一直能看到以前那個溫柔的恩昊哥呢?你是不是就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呢?……恩昊哥,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真希望我能得什麼不治之症,是不是很傻?」

  「胡說什麼!哪有自己咒自己得病的?」

  恩昊做出一臉無言以對的表情,用手輕輕地,像以前經常做的那樣,彈了一下智友的額頭。智友每呼出一口氣,恩昊的手明明已經拿開,手心卻仿佛還能感受到那燙人的溫度一樣陣陣發熱,即使已經燒成這樣,她卻還是堅強地沖著恩昊微笑,奇怪的是,平常盛裝打扮的智友讓恩昊除了厭惡之外再無感覺,而現在這個的病得憔悴不堪的智友,卻給了恩昊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感覺。

  「恩昊,我知道你一直像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疼愛著我們家智友……可是,說實在的,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這可能只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無謂擔心,可能所有要嫁女兒的媽媽都是這樣的心情吧,可無論是以一個母親的立場還是以一個女人的心情,我到現在也總覺得這個婚事好像太草率太不應該了,就算是家裡長輩們早就定下的婚約,可是我還是以我們家智友的幸福為最重要的考量,你,真的能好好地守護著我們家智友,不讓她痛苦,給她幸福嗎?」

  丈母娘在婚禮前夜打來的這一通電話,讓恩昊感覺到了一股沉重的壓力。如果只是害她做了噩夢就讓自己有如此濃重的負罪感的話,那以後可能會發生比這要殘酷得多的事豈不是要讓自己自殺謝罪了,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實在很沒有必要,也很有點兒可笑,可那種負罪感就是橫亙在胸口,如此真切,如此沉甸甸的不容忽視。

  「智友,你先躺一會兒,我去換身衣服。」

  「恩昊哥真的不去上班了嗎?不是要開會嗎?推到下午也沒關係嗎?」

  「真的擔心影響我工作的話就別生病!」

  恩昊站起來走出智友的臥室,智友微笑地看著他的背影,甜蜜地回味著恩昊溫熱的大手留在自己臉上的那份感覺。多虧了昨晚那地獄般的噩夢,多虧自己這不爭氣病倒的身體,才能從他的嘴裡聽到「我妻子」這樣的話,有這樣一句話就夠了,智友覺得自己以前的所有委屈都被這短短的三個字一掃而空了。

  晚飯後的茶點時間,短短幾十分鐘,恩昊已經4次離開座位,景善面帶歉意地對恩昊說:

  「大忙人,我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

  「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智友病了,感冒發燒,我說了我會打電話回去的,這丫頭居然手機關機了。」

  恩昊把手機放進口袋,又坐了下來。景善對恩昊的回答感到很意外,露出了一絲酸澀的笑容。

  「原來是夫人不舒服。」

  「景善,怎麼連你也來笑話我,什麼夫人夫人的?本來以為不過是感冒而已,誰知道今天竟然病得連飯也吃不下了。」

  恩昊的話裡流露出對年少妻子的擔憂,景善聽在心裡,心情一下子低沉下來。

  其實以恩昊對自己的感情,無論他家裡怎樣激烈反對,只要自己願意嫁給他的話,也許現在玄恩昊夫人的頭銜早就屬於自己的了。

  永遠不變的愛。

  景善記憶中的恩昊對自己就是這樣,這個男人英俊多金,出身名門,可以說要什麼有什麼,被他愛上自己簡直是現代版的灰姑娘,雖然所有人都說男人的愛不可相信,人總是會變的,可是從大學一年級遇到恩昊到現在,已經十餘年過去了,恩昊對自己的感情非但一點兒都沒有消失反而愈見濃厚,從最開始懷疑到現在的衷心相信,景善明白恩昊對自己的感情沉靜溫柔恒久不變,就像山間的涓涓溪水,或許沒有大江大河的波瀾壯闊卻總是平靜地存在,細水長流,所以一直都沒有擔心過恩昊會停止對自己的愛。

  記得恩昊第一次把自己帶回家和他母親見面時,她對自己那露骨的嘲笑與輕視,讓自己感到無地自容,而恩昊並沒有因此遠離自己,他只是溫柔地把自己擁在懷裡,用柔和的聲音勸說著自己:

  「對不起,景善,是我太草率了,我只想到要向母親介紹你,卻忘記你可能會遇到的困難……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疏忽,讓你難過了,可是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將來,你可以忍一忍嗎?」

  當整個家族都向他施壓,逼他和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結婚時,他也沒有改變立場,還是深情脈脈地對自己表白,向自己求婚,用真實的行動讓她安心:

  「景善,求你了,我們結婚吧!只要你下定決心嫁給我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我不會讓你吃苦的,景善,求你了!我只願娶你!我不想和一個我不喜歡的人結婚啊!爺爺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其他人都在緊鑼密鼓地籌備我的婚事……所以只要你點頭,現在還……難道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你還要我再等下去嗎?」

  即使是這種心急如焚的時刻,他也沒有粗魯地抓住自己的手,只是用他那懇切哀求的目光深深地望著自己,期待著她賜予的愛,景善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看著不惜和整個家族作對也要等待自己答案的男人,自從知道他被逼婚以來一直懸著的心反而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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