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好女孩,壞女孩 | 上頁 下頁


  看著似乎也已經到了忍耐極限的智友,恩昊忍了又忍,硬是把已經不止一次湧到喉頭的那句「我已經心有所屬了」又咽了回去,原本家裡就已經強烈反對自己和景善交往了,如果再加上一個智友,那自己和景善就真的是步履維艱,四面楚歌了。

  哼,這就是身為富家子弟的代價嗎?玄恩昊如果不是大有集團的長孫,智友家裡絕對不可能舉雙手贊成這場荒唐的婚事,相對的如果智友不是權路物產會長的孫女,自己家裡也不會接受還在念書,沒有長大成人的智友做玄家的長孫媳婦。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外表總是裝出一副很堅強的樣子其實內心很容易受傷的景善,恩昊再也不吝嗇自己對智友的輕蔑:

  「或許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權智友,我應該很佩服你,其實你一點兒也不笨,相反,你很現實也很聰明,我是不是應該稱讚你在學會怎麼做人之前就已經無師自通地具備了享受安逸的那種本能?結婚確實是個相當便利的途徑,對,與其嫁給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跟著他吃苦受累,當然是嫁給我這樣的集團繼承人,其實我才是真笨,與其娶一個除了對我的愛之外什麼都沒有的女人,還不如和你這樣的帶著豐厚家產的女孩兒結婚。什麼愛上我,不過是富裕生活的保證而已,自尊心算什麼?虛假的婚姻又怎樣?只要外人看來我們珠聯璧合門當戶對不就行了嗎?幸福不過是留給別人看的裝飾,不是嗎?……」

  智友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這讓正在口無遮攔地發洩內心苦楚的恩昊停住了那剜心刻骨的尖刻諷刺。曾幾何時,智友探著頭叫一聲「恩昊哥」就能把自己從與報告書鬥爭的沉悶中解救出來,立刻就能讓他暫時忘卻工作的疲勞;曾幾何時,智友孩子氣的絮絮叨叨也讓恩昊感覺溫馨,聽得意興十足,可現在……

  「恩昊哥,我就拜託你一件事……你說什麼都可以,怎樣都沒關係,罵我無恥也罷,說討厭我再也不想見我也可以,但是……求你不要跟我的家人說這樣的話。」

  智友含淚的雙眼懇切地望著恩昊,恩昊頓時感到了一陣良心的譴責,儘管其實沒有什麼抱歉的理由,但還是隱隱地覺得對不起眼前這個女孩。

  「總之,我不想和你結婚,你再想想吧!」

  恩昊甩出這麼一句連他自己都覺得硬梆梆的話後,轉身離開了安靜的咖啡屋,希望被單獨拋在咖啡屋的智友會因為羞愧而放棄這場草率的婚事。

  2.距離

  但是,命運的女神最終並沒有眷顧恩昊,爺爺的病情時而好轉時而惡化,到了春天時,病情突然急劇惡化,老人陷入了昏迷狀態,只能依靠呼吸機維持呼吸,在模糊的意識中,不斷地呼喚著故去老友的名字,重複著與他的約定。

  「請做好準備吧,這個星期可能很難……」

  主治醫生的判斷,讓家裡人開始著手準備爺爺葬禮,同時也馬不停蹄地忙乎起了恩昊的婚禮來,秘書室派人去考察祖墳家廟位置的同時,婚禮的準備工作也已接近尾聲,結婚禮堂預定好了,早就購置好的新房也已裝修完畢。當報紙刊登出大有集團的玄恩昊和權路物產長女權智友即將舉行婚禮的消息時,恩昊雙手掩面發出了心灰意冷的絕望笑聲。

  恩昊直到婚禮當天才體會到原來在非自願的情況下,連自己的婚禮這樣一生一次的大事也無法讓自己興奮起來,所謂趕鴨子上架就是用來形容自己現在的狀況吧,恩昊不無自嘲地想著,自己這個大男人已經完完全全地輸給了智友這個小自己8歲的小女生,這種想法似乎成為恩昊自我安慰的一種武器,不是沒有努力過,自己勸也勸了,罵也罵了,哄也哄了甚至騙都騙了,可是這小妮子卻軟硬不吃,任你東南西北風咬定青山不放鬆,毫不動搖地堅守著心中的信念,恩昊已經心力交瘁了,就這樣隨她去吧!如果婚姻就是智友你要的,那我就成全你,給你婚姻,但除此之外,你什麼也得不到!

  匆忙準備了4天之後,婚禮如期舉行。在擺滿了各界人士送來的花籃的結婚禮堂中,恩昊牽著智友的手,面對聖壇不僅再一次地思考起自己這場婚禮的真實意義,神父宣佈兩人正式結為夫妻後,恩昊伏在可愛無比的新娘耳邊,看似柔情萬千地低聲冰冷地說了句:「權智友,從現在這一瞬間起,你就只是一個空殼子,除了婚姻,我什麼都不會給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勸你對所謂幸福的新婚生活不要懷有任何期待。」智友把裝花彩的玻璃碗扔回廚房,跑回臥室趴在床上就開始低聲哭起來,結果哭著哭著,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恩昊一手拿著無線電話機,一手推了推床上的智友,智友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看到恩昊一臉不耐煩,連忙低下頭,擦了擦仍掛在臉上的淚痕:

  「喂,你好,我是智友。」

  「你怎麼了,聲音怎麼那樣?」

  「媽媽?」

  「我問你聲音怎麼那樣!是不是哭過了?」

  「怎麼可能,有什麼好哭的?剛剛躺在床上睡著了。睡醒了起來聲音不總是有很重的鼻音,聽起來怪怪的嗎?」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難道你自己的媽媽還聽不出來女兒這是剛睡醒還是哭過的聲音啊?」

  「嗯——媽,怎麼什麼都瞞不過您啊?其實……我是有點感冒了。」

  「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熱感冒最難受了,吃藥了沒有啊?」

  「沒事兒,小感冒而已,睡一覺可能就好了,所以剛剛才會躺在床上睡覺呢,對了,媽你為什麼這會兒給我打電話呢?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啊?媽媽!」

  「智友啊,你真的沒事吧?幹嗎非要結那個本來可以不結的婚,搞得自己那麼辛苦?你實話告訴我,恩昊是不是對你不好?」

  儘管權玄兩家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那個婚約也是早就決定了的,但是智友的媽媽還是最尊重智友自己的意見,在結婚之前,她就曾經不止一次對智友說過,女人與其和一個自己愛他多過於他愛自己的男人結婚,還不如找一個愛自己勝過於自己愛他的男人結婚,後者要比前者來得幸福,話裡話外都聽得出對結婚前仍表現得不甘不願,似乎一切都與自己無關的恩昊的埋怨,也隱隱地包含著一些對寶貝女兒婚後生活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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