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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05 　　我曾經尋找過。 　　偷偷摸摸地尋找。 　　連莊城都不知道的尋找。 　　我在家裡翻了遍，卻沒有發現一點的蛛絲馬跡。然後我到了莊城的大房間裡，在此以前我幾乎沒怎麼進過他的房間，他也不喜歡我進那間房間。 　　他還特意地在外面上了鎖。 　　而那次，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複製了一把鑰匙，然後在那個他出去應酬不回家的晚上，偷偷地溜了進去。 　　莊城的房間裡乾淨地不得了，分明就像是一個單身男人的房間，沒有一絲一點她的痕跡。 　　莊城不想我進來。 　　就一定有東西。 　　結果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我終於在莊城大櫃子下面最底處，發現了很多本日記本，上面畫著很老土的花甚至還有的是還珠格格。 　　日記本的下面，有好多個老式的錄影帶，還有一本大大的舊式相冊。 　　我翻開相冊的第一面。 　　一個陌生的女人溫柔地對著我笑著，她有著披肩的長髮，眼睛笑地眯成了月牙兒，不是特別的漂亮，卻讓人很想要親近。 　　一旁的莊城還很年輕，摟著那個陌生女人，愣頭愣腦地幸福地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而後面用紅筆寫著十一個字。 　　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多麼老土的情話啊。 　　而我卻感動地眼淚嘩地一下就掉下來了。 　　我終於在那些裡面，第一次看到了希拉拉。 　　那個矯情，浪漫，單純，篤信愛情，很愛很愛莊城的希拉拉。 　　希拉拉，你聽得到麼。 　　我見過，一場海嘯，沒看過，你的微笑。 　　我捕捉過，一隻飛鳥，沒摸過，你的羽毛。 　　--莊希西 　　上天在跟我作對，它連著莊城，一起跟我作對。 　　那天晚上，莊城沒有再回來。 　　至少我沒有聽到他噔噔的皮鞋聲。 　　那天晚上，後來還鬼使神差地停了電。 　　儲物室是全封閉的，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 　　而那扇門，此刻正緊緊地關著，被一把大鎖牢牢地鎖著。 　　那原本我一直信賴的燈，竟也閃了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啪--"的一下，我的心重重地顫抖了一下，像是墜落進了無底洞。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我措手不及，甚至還愣愣地坐在原地盯著那盞有灰塵的吊燈。 　　"砰--"燈突然一下子又亮回來了，只是冒了火星一樣的東西，至少是亮回來了，我如釋重負一般地舒了口氣。 　　可是就在那一刹那，燈又忽的一下閃了，燈絲像是掙扎一般冒著火星，然後突然就全部湮滅了。 　　短暫的寂靜，我愣愣地看著黑黑的天花板，腦子裡突然冒出了個念頭。 　　老天，是你在做鬼，故意玩我吧。 　　連我此刻最信賴的，也背叛我了。 　　我所有的信念，全部都被掩埋，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我到底還能相信什麼，我該相信什麼呢，相信一切的虛假麼。 　　黑暗中的儲物室，偌大的箱子旁的角落裡，我一個人蜷縮地坐著，害怕地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莊希西，你不聽話的話，鬼差們就會把你抓住，割了你的舌頭。 　　那都是童年時嚇唬小孩子的鬼話了，可是我現在想起來卻覺得可怕地不得了。 　　是真的黑，如墨般的黑，絕望到底的黑，伸手都不見五指。 　　我看不到任何東西，我聽不到任何聲音，四周是可怕的寂靜。 　　令人絕望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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