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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再也沒有了溫度。 　　手中幾天前她剛剛買給我的小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咪咪--咪咪--" 　　我大聲地叫著，大聲地哭喊著，只有眼淚，不斷翻湧著的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淹沒了所有的我，一雙溫暖的手抓住我冰到徹骨的手。 　　一瞬之間，抓住了溫暖。 　　我像是絕望的人看到一絲希望。 　　"顏色，你怎麼了？你怎麼了？"聲音焦急萬分。 　　"不要離開我，咪咪……我害怕，我好害怕。咪咪，不要離開我……"我使勁地抱住眼前的人，用我所有的力氣抱著。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就這樣緊緊地抱住你。 　　不會讓你，我絕對不會讓你，就這樣，從我的眼前跳去。 　　"不會，我不離開，我不會離開你的。顏色，你是不是做噩夢了，你快醒來，快醒來。不要睡了，快醒來，快醒來。" 　　希西著急的聲音在耳畔不斷地迴響著。 　　我的額頭一片冰涼，仿佛整個浸在冷水過一樣。 　　"希西。"我睜開眼，腦子裡突然變地很清醒。 　　那些曾經的回憶翻湧著，我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醒過。 　　"你沒事吧？"希西立馬問道。 　　"你想知道嗎？"心裡的那塊地方一陣抽痛，我看著她，臉色平靜。 　　我記得細節，每一個最微小的細節。 　　那麼久的回憶了，回憶著回憶著，也應該模糊了。 　　可是我每天晚上，幾乎是重新地再跳進那個回憶，去體驗那份依舊不變的痛苦。 　　夏染是我的媽媽，跳樓死掉的媽媽。 　　夏染是個舞者，一個美麗的舞者。 　　當她穿著紅紅綠綠的裙子，在舞臺上旋轉的時候，是那麼閃亮耀眼，她一直是所有人的焦點，一直都是。 　　直到她遇見顏幕，英俊的顏幕，會彈好聽的小提琴的顏幕，我最親愛的爸爸顏幕。 　　她放棄了她最愛的舞蹈，只為了這個她更愛的男人。 　　一個舞者最怕的是身材走樣，更何況女人天性愛美，夏染更是女人中的女人。 　　可是她毅然選擇生下了我，只是為了顏幕。 　　她要為他生兒育女。 　　她願意為他放棄她所有的夢想。 　　即使跟他過著最普通的日子，過柴米油鹽的生活。 　　而，我是個早產兒，身子生下來時就比較弱。 　　而且與普通的孩子不同，我一直都不會說話，不管大人們怎麼樣我就不肯開口。 　　或許是遺傳了夏染的抑鬱症。 　　夏染和顏幕費盡了心思，帶我到各大門診各大醫院，只為了讓我開口說一句話。 　　終於，我開口了。 　　不是媽媽，不是媽咪，是咪咪。 　　咪咪。 　　我對著夏染，笑地一臉燦爛。 　　"咪咪多好啊。媽媽多生硬，媽咪多肉麻，只有咪咪最親近。"她沒有不開心，她沒有罵著要我改正，她把我抱在了懷裡。 　　緊緊地抱在懷裡，壓在了她的心口上。 　　她很開心很開心。 　　她說我是她的寶貝，最最疼愛的寶貝。 　　希西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歡夏染，很喜歡咪咪。 　　只是她，卻那麼毅然地就拋下了我，沒有一丁點的留戀。 　　就算我哭地很傷心直叫她咪咪叫她不要離開我。 　　可是她依然站在那個高高的樓上，再也沒有回來過。 　　希西你知道麼。 　　我有時候甚至會想。 　　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否則為什麼她會那麼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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