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_皇家魔女學院①_古杏花

七十二

　　跳著跳著，臉上的笑容從一場戲中慢慢沉積下來，成了發自內心的愉悅，踏著歡快的舞步，她似乎能夠忘記一切了。

　　「追逐著被風吹落的帽子

　　我們放聲歡笑

　　早早守候著夏日的造訪

　　與你側耳傾聽

　　緩緩伸長的兩道影

　　輕輕回蕩的腳步聲

　　傍晚的天空金光閃爍

　　將海浪染成金紅一片

　　流動的季節入暮的天空

　　這裡永遠有我們的開始

　　絕對不會改變

　　不知明天何時能再見」

　　燈光漸漸暗了下裡，再次猛然亮起的時候，遊人已經散去，盛怒中的天神與愛麗絲對峙著——

　　「愛麗絲，你可知道！他是惡魔！」

　　「他是妖是魔都沒有關係！只要他是我愛的萊特爾，那麼我就會一直在他身邊！」愛麗絲毫無畏懼地直視著自己的父神，手臂舒展開來，她要守護自己的愛與希望！

　　「放肆——」天神身後鮮紅的怒火熾烈地燃燒著，讓台下人都眯起了雙眼，「我要將你帶回天界，我的戰士們，給我將這個可惡的惡魔綁在絕望沼澤的石柱上！」

　　木嬰一身閃亮的金色盔甲，手執利劍與流蘇飾演的萊特爾打鬥起來。急促的鼓點響起，緊張得讓人戰慄的旋律隨著激昂的琴音猛然響起。

　　劍的撞擊聲錚錚而起，背後盔甲戰士沉重而有氣勢的舞步動了起來！

　　愛麗絲無論怎麼哭喊，也敵不過天神，她只能看著萊特爾逐漸地遠離著自己的視線。

　　「萊特爾——」淒厲的一聲呼喊，燈光再次黑了下來。

　　一束慘白的燈光映照著愛麗絲同樣慘白的容顏。

　　「對不起，父親……我不能扔下萊特爾的……我一定……要去救他！」愛麗絲的眼睛似乎在看著遠方，深藍似海的雙眼仿佛承載著無窮無盡的悲哀。

　　她的歌聲淡淡響起，讓在場觀眾都為之出神——

　　「為了尋找幸福我付出了一切努力

　　唯獨面對譴責與非難我無可奈何

　　身後的腳步一天比一天響亮

　　我終於察覺到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告訴我為何不能夠選擇這條道路

　　否則請裁制我這無法治癒的罪孽

　　告訴我為什麼或為什麼不

　　訴說著無數的不平或者曾經的我

　　一直俯視對我來說致命的危險

　　整個世界都已停止轉動

　　我滿身束縛苟活于暴徒的仁慈下

　　無聲的警告一天比一天響亮

　　我卻假裝什麼也聽不到

　　它的意味早已落入旁觀者的眼中

　　在我發現徵兆之前就已陷入黑暗

　　什麼是你們所願意保留的寬容

　　什麼是你們所希望製造的安寧

　　我又該怎樣？那又會如何？

　　在我能夠制止自己的時候

　　請別來妨礙我」

　　那一瞬間，海瑟薇有一種錯覺，那歌詞裡，仿佛在訴說著她的心聲！不是愛麗絲的，而是……海瑟薇·奧古的！

　　美麗的姐姐夏洛娃走了出來，牽住了妹妹的手。

　　「不，愛麗絲，你不能去的！天使一旦接近絕望沼澤，你的翅膀會被沾染，你會死亡的！」

　　「姐姐，你永遠也不會懂的。」愛麗絲輕輕掙開了姐姐的手，「我愛他，也不能不愛了……讓我去吧……」

　　她離開時那抹慘澹的笑容，讓觀眾們都怔住了。

　　是那樣的真實，又是那樣的震動人心。

　　那種無奈，那種悲哀，被演繹得淋漓盡致又恰到好處！

　　海瑟薇奔下了台，四月揮動著魔杖，以最快的速度佈置著臺上的黑森林。

　　海瑟薇趁眾人都不在意的時候，抽出了魔杖，並將木嬰拉到一邊。

　　「海瑟薇你怎麼了？」木嬰的臉色很蒼白，只是由於後臺很混亂，並沒有人發現。

　　「木嬰，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冷？！」海瑟薇一驚，緊緊抓住了木嬰的手。

　　「海瑟薇……」木嬰說話的聲音很輕，其實她的身體已經虛弱得就像是碎裂的玻璃，一碰即散，「剛才和流蘇殿下的打鬥已經熬盡了我的所有力氣了，最近我一直想和你說，你卻總是躲著我……」

　　「木嬰，你不要告訴我，你很快會死？！」海瑟薇臉色一白，驚慌地看向她。

　　「沒有關係的，海瑟薇，能夠認識你，能夠和流蘇殿下同台演出，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海瑟薇可以感覺得到，木嬰吐出的氣息很弱，如果她沒有猜錯，木嬰……應該過不了今晚了……

　　「不要，不會的……」海瑟薇難以置信地看著木嬰，最後緊緊抱著她，「木嬰……木嬰……」

　　就在這時，臺上的一切都佈置好了，四月教授在四處喊著海瑟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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