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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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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如花停頓了下,轉頭對服務生說著:「麻煩你,幫我把白葡萄酒換成波爾多好嗎?謝謝。」 「嗯,好搭配,請幫我也換掉。」方大大接過話題,「這蝸牛冷了就不好,文斐,你還不吃嗎?」 「我懶,你幫我取好不好?」文斐笑著把自己的盤子也推給方大大,「太太,麻煩你了。」 方大大被他一句「太太」叫得頓時滿臉緋紅,偷偷推了文斐一下。 這一打趣,桌上的氣氛終於有點輕鬆了,只有文初心裡驚訝得不得了,可是又不能表現出來,感覺怪怪的,他想幫魯如花解圍,可是魯如花熟練的動作,她甚至還知道吃蝸牛應該配什麼樣的酒…… 「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S大後面的一家炒田螺,如果大家有時間不妨去試一試,我來請客。」魯如花輕聲細語地說著,「那家的料放得特別足,什麼蒜茸啊、豆豉啊,還有紅天椒之類的一起爆炒,又香又辣,好吃極了。」 「你說的那家叫田記吧?」夜然微笑著接過話,「的確不錯,是家老字型大小。」 「對啊對啊,你也知道那家?」魯如花很高興。 夜然點點頭,他的確知道,因為那家是他曾經最愛的女人最喜歡去吃的。只不過現在是物是人非。他最心愛的女人已經成為他親弟弟的夫人,苦笑。 「田記?在哪裡?我怎麼不知道?」文初訕訕地插話進來。 「改天一起去好了,不過不能讓小姑娘請客,」文斐看向父親,「爸,還是你請好了,這一桌人你最有錢。」 「沒點規矩!」文略語掃了兒子一眼,也並不生氣,「吃完之後,魯小姐可有時間?夜然這裡備了些茶不錯,可以試試。文斐,你可以先送大大回家。」 一個被稱呼為「魯小姐」,另一個卻被直呼其名稱為「大大」,孰親孰疏,魯如花自然不會聽不出來,其實這也是早該預見到的情況,不是嗎? 「好的,謝謝伯父。」魯如花淡淡地應了…… 二十分鐘後,魯如花已經和文略語坐在了會所二層的茶室,而文初是被夜然硬拉著才沒有跟上去。 看來那個夜然果然是喜歡茶的,上次約自己見面在茶莊,現在他自己的會所茶室也相當有感覺。 「魯小姐,你覺得……文初怎麼樣?」文略語開門見山,大概他不想浪費一點兒時間。 魯如花並不意外,只是如實回答,「他是很好的人。」 「確實,文初單純、直率,喜怒形於色,」文略語點點頭,「他這種性格,交朋友是不錯,不過……相較魯小姐,他就顯得太不理智了。魯小姐,你有沒有覺得,他其實和你並不大合適?」 魯如花安靜地看著面前的這個長輩,他是文初的父親,他有權利對自己進行詢問,不是嗎?可是……說沒抱過什麼信心是假話,她多希望文初的父親會祝福她和文初,會不干涉這段所有人看來都不合適的感情,可是從那法式晚餐一開始,她就該明白了文略語的意圖。 「伯父,您早就知道……法式蝸牛我應付得來,是嗎?既然夜然都有我的資料,想必您也知道,我曾經在S市的法餐廳打過一年的工。」魯如花苦笑了下。 文略語看著魯如花,點了點頭,「魯小姐的確是聰明人。沒錯,我從沒想以這種低劣的招式來為難你,我這麼做只是希望你看清楚一些事情。那就是文初並不成熟。其實即便你對付不了那難吃的蝸牛又怎麼樣,我相信至少今天在座的人裡面沒人會笑話你,可文初卻偏偏那麼衝動想要保護你。從某種層面上講,其實最介意你的背景的,或者說最怕別人說三道四的人,反而是文初。」 魯如花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的確,文略語的話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一直想去掩飾、一直不願承認的難堪。文初帶著她去買衣服,緊張到手冰涼,甚至像刺蝟一樣防備著所有的人,他是好心,可是好心的背後卻是他壓根兒就介意……介意別人的眼光。方大大今晚也同樣是第一次見文略語,可是她只是再簡單不過的衣著,因為她的背景,因為她的背景讓她根本無需去依靠什麼衣著。 「文家不是你所想像的家庭,我也不是那種非要破壞兒女幸福的老頑固。畢竟你們現在認識不久,彼此之間壓根兒談不上瞭解。我承認,魯小姐你非常出色,如果文氏有幸你這樣的員工,會是件很好的事情。可是談到更深的層面,我並不認為你是成為文初女朋友或妻子的好人選。」 「伯父。」魯如花抬起頭看著文略語,「我們剛剛才大一而已,文初和我都會首先以學業為重,而且……我承認,您一定比我更瞭解您的兒子,可這並不代表在今後的日子裡他永遠不會成熟起來。的確,他今天的表現是很緊張,可是並不代表他介意我的家庭,我的背景。相反,他是太緊張擔心我會自卑……」 「你覺得,有必要讓他從你的身上去學會成熟嗎?」文略語話鋒由溫和轉為嚴肅,「坦白地說,我希望我兩個兒子能夠接手我的公司,這沒錯。可退一萬步講,我寧肯我的事業付之東流,也不想讓它被別人控制,更不希望我的兒子處在一個劣勢的位置,被別人牽著鼻子走。魯小姐,文初的家庭已經決定了他一生都會很順利,他更需要的是一個溫婉、賢淑,永遠以他為榮的女朋友,而不是一個共同艱苦創業的夥伴。如果你只是做他的朋友,或是好朋友,那是我非常樂意見到的。這些話只是我作為一個長輩的忠告,並不代表我會強迫你離開他,或是強迫他離開你。路遙知馬力,魯小姐,你和文初的將來在你們自己手上,雖然……那很渺茫,近乎於零。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魯如花默默地看著文略語,默默地點頭。 明白,她當然明白,文略語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讓她明白。他不會跟兒子撕破臉,他瞭解文初,更瞭解文初的逆反心理,他所扮演的角色不過是讓兒子變得更聰明罷了。甚至……甚至在魯如花的面前,他都是那麼語重心長。應該說來,他今晚是成功的,他成功地讓文初在眾人面前顯得那麼失態,而這失態所打擊到的不是別人,卻是魯如花。生活不是電視劇,那種扔來一張支票去打發別人的行徑,怎麼會是文略語去做的事情! 半小時後,夜然派了車子,送魯如花和文初回家。下山的路依舊很美,天晚了,也剛好可以看看S城依山傍水的燈火輝煌。 一路上,文初和魯如花都沒有說話,只不過,兩個人的手一緊緊地握著,給彼此以力量。方才出會所的時候,文斐和方大大來跟他們告別,文斐一反平時嬉笑的表情,反倒是有些嚴肅,他看著魯如花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惋惜和遺憾,這些,魯如花看得出來。 回到文斐的房子,文初和魯如花兩個人分別安安靜靜地洗漱了,文初近乎是「客氣」的語氣和魯如花說了晚安,然後就去了文斐的房間睡,這許多日子他們都是這樣過來的,並沒有越雷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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