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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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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史的,我也不妨告訴你,現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嘭!」 我一把推開了門,史富裕見了我立馬傻了眼,臉上泛起鐵青,指著我愣是沒說出話來。相比之下江馨的修為要比他強多了,她斜著頭,似笑非笑地望著我,這神情就跟那次辛光打了我後她湊近我時一樣讓我心疼和心寒。 「來啦?」她輕蔑地說,「都聽到最好,省得你費神去懷疑。」 我全身發抖,說:「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咱們……咱們可是姐妹啊——」 她忽地暴怒了起來,在我面前張牙舞爪的,咬著牙齒說:「告訴你,許昕!別在我的面前擺出你的無辜和所謂的癡情,我不再吃你這一套,噁心!」 聽著這話,我心如刀割,淚水一下子聚集在我的眼眶,驟然一股悲憤的無名火在我碎裂的心扉燃了起來,我情不自禁地朝江馨的臉上甩了我有生之年對她的第一巴掌:「啪!」 她紋絲不動地佇立著,絲毫沒有躲閃我的意思,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隨後也沒對我還手,只是一個勁地笑,笑得很輕蔑很邪惡。 於是,我哭了。 「小昕——」身後的黃將曲走近我的身邊,攙扶著我,我順勢將頭往他的胸口靠去,此時此刻我真的渴望有個人為我提供一個寬厚的肩膀或胸膛,而這個人我萬萬沒想到會是黃將曲,卻不是一直愣在我身邊的史富裕。 我說:「將曲,我想回家。」 「哦。」 就在黃將曲扶著我轉過身時,門中央站著一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靜兒,我下意識地想推開他,可他卻緊緊地抱著我,示意我向外走去。當我與靜兒擦肩而過的瞬間,我瞥到了她的眼淚忽地流了出來…… 第二十章:心靈的犧牲 一進入房間,我重重地將疲憊不堪的身子投在沙發上,面朝天花板,眼睛鼓得圓圓的,淚水像個小偷似的小心翼翼地從眼角溢了下來,心裡堵堵的,像是裝有什麼橫七豎八的東西,可集中精神一尋思又發現一無所有。 少刻,我躍身而起,踩在沙發上伸手取下牆上的合照。這幅定格了昔日我們仨的友誼、笑容和心心相印的合照,在那段高考衝刺的日子,它曾給過我源源不斷的精神和力量,仿佛這場獨木橋的戰爭不僅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同時也是石嬰和江馨未了而夢寐以求的心願,所以在許多個寂寞而煩躁的夜裡,每每我想退出題海鏖戰時,我總感覺到她倆就坐在我的身邊,對我投來清冽的笑容和鼓舞的眼神,教我奮起直追過關斬將,以至於憑著這股韌勁和鞭策讓我堅持到了最後,穿過硝煙彌漫的高考。 可此時此刻的合照卻成了我心頭一道不可磨滅的傷口,深深的、還在滴著血的傷口,隨著時間的飛逝它可能會癒合、結疤,可它帶給我的疼痛卻是一輩子的,如同一塊胎記,不管怎樣絞盡腦汁也無法將它拭擦而去。 看著看著,我頭一次對照片中的江馨產生了隱隱而抽痛的怨恨,隨之在我的心裡滋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死的感覺,多年以後我在一本書中看到這麼一句話:「心靈管真正的死亡叫犧牲。」 與此同時,我有種強烈的不祥預感,也許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憎恨江馨,因為我跟她的友情已有了結束之虞,就像一支風中的蠟燭忽地滅了,原以為是因為風過大才滅的,可仔細一看才知道原來它到了油枯之時了。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我遲疑了許久才接了起來,原來是石嬰打來的,她剛剛用昨天領的工資買了部手機,於是迫不及待地撥通了我的電話。 「小昕,我好想你!」 聽著石嬰帶著哭腔的話,我原本憂鬱的心情變得愈加沉重,可為了不驚動她一觸即發的脆弱,我硬是死撐著,說:「我也好想你,嬰子!你現在好麼,工作辛苦麼?答應我,不管怎樣你得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別讓自己生病,啊?」 「嗯,嗯……」她哽咽地應著,隨之亟亟地說,「你呢,現在適應那裡的生活了麼?書要讀,可也別累到身體了,啊?」 聽著這話,我的腦子忽地閃過那張罪大惡極的海報、那些女同學們扭曲的嘴臉,還有笑得很邪惡的江馨,我禁不住用力地摁住如刀刺般絞痛的胸口,她見我許久不語,急促地問道:「你怎麼啦,小昕?難道……難道你——」 「嬰子……」 我粗啞地叫了她一聲,剛想再接著說,她卻搶先一步,說:「小昕,我昨晚做了個……噩夢,夢到你了……」 說著她就掐住了,仿佛有意想緩解一下自己的心悸,我一語未發,屏氣斂息地等著她的下文,隨後她囁嚅地說:「那夢不是黑色的,到處都是鮮血,不管我走到哪裡、手摸到什麼,都粘有血一般恐怖的紅色,走著走著,我就見到了你,你靜靜地站在風中,蓬頭散髮,淚流滿面,我問你發生什麼事了,你緘默不語,手指著不遠處的樹下,我順著你的手勢望去,見到江馨站在那裡咧著嘴笑,笑得讓我毛骨悚然,綠綠的樹葉一片片地往下掉……」 我清晰地聽到話筒那頭的她的哭泣聲,還有時不時發抖的聲息,估計那夢太逼真了,以致這會兒她說著說著還這麼心驚膽戰,跟身臨其境一樣。 我用下巴和肩頭夾住手機,食指輕輕地撫摩著合照上的江馨的笑臉,說:「嬰子,你……有跟江馨聯繫麼?」 「沒有!」她回答得很乾脆,如同武俠小說裡高手對敵人一劍封喉般利索。 我又殺出一句:「你覺得她……變了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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