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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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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結束後剛好趕上國慶,一下子我就有了一個禮拜的睡覺時間。那天下午我獨自一人走在偌大的校園裡,越是走得久我就越覺得校園的空曠,任憑我再努力地掙扎也始終走不出它的迷茫和籠罩,更重要的是我感覺到我的肉體和靈魂正背道而馳,一如南轅北轍。 於是,我感到自己很悲哀,用無聲的淚水祭奠自己的孤單,還有心底那份逐漸遠去的掛念、那撥逐漸模糊的人影…… 「小昕——」 我忽然聽到一聲小心翼翼的呼叫,立馬站住了雙腳,低下的頭緩緩地仰了起來,眼前見到的依然是陌生一片,我以為我在夢遊,剛才的一聲夢魘是來自遙遠而寂寞的靈魂處。 「小昕——」 我怔了一下,感覺到背後有股沉重的氣流正在朝我襲來,而我的心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波瀾,如死一般的平靜。少刻我緩緩地轉過身去,就像電影中的慢動作一樣,讓人一目了然而又覺得心力交瘁似的,結果我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低著頭的史富裕,透過他臉前垂下的髮絲我清晰地看到他一臉的憂鬱和頹廢,於是我的心湖開始在顫動,圈起有著疼痛痕跡的漣漪。 我說:「你怎麼來了?」 他沒有接話,仍然低著頭,以一貫落寞的站姿面對著我,看得我很是於心不忍,就像石嬰見到我彎曲的睡姿一樣難過不安。 我輕輕地走近他,這時他開了口:「小昕,咱們……咱們找個地方坐坐,行嗎?」 「走吧。」我邊說著邊轉身朝校門口走去,他距離著幾步地跟在我的身邊。快到校門口時,我回頭往後望去,他跟我已經落下好長一段路了,我邊伸出手邊朝他喊著:「快點,富裕——」 話音一落,他先是停了下來,仰起頭望瞭望我,隨之亟亟地邁開他長長的腳向我奔過來。看著他奔跑的樣子,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讀小學時有一次,我跟石嬰和江馨倆人鬧了點彆扭,放學回家時她倆手拉著手走在前面,我一個人孤零零地被她倆撇下一大段距離,那時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有種被人拋棄被人疏遠的感覺,後來我索性站著不走,這時她倆回過了頭,笑嘻嘻地望著我,然後朝我攤開了手,叫嚷著:「快點,小昕,我們等著你——」 這一刹那,我喜出望外,心裡產生了一種又被同伴接納的感覺,於是我奮不顧身地朝之疾跑了過去,此時我只有一個念頭:「快點跑,讓我好好擁抱她倆一下!」 咖啡室。落地窗邊。 我坐在史富裕的對面,靜靜地看著這個軟弱的大男孩,他還是低著頭,全神貫注地拿著調羹攪拌著杯子裡的咖啡,咖啡不斷地轉動著,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淡淡的熱氣嫋嫋地散開,可我卻看到它熏濕了他的雙眼。 良久,我見他絲毫沒有說話的架勢,於是我開口了:「你怎麼來了?」 他微微抬起頭來,用手指撩開遮住目光的髮絲,這時我看到他的眼裡灌滿了未曾見過的淒涼,幾次三番他欲說又止,似乎有著太多的顧忌,讓我不難想到他此刻心裡的掙揣有多激烈。少刻我伸出手去,用指尖碰了碰他修長的手指,他不禁抽搐了一下,傻傻地望著我,然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喘著氣亟亟地說:「小昕,咱們……咱們和好,別分手,好嗎?」 我脫掉他的手,捧起杯子猛地往嘴裡灌了一口,咖啡有點燙,我的嘴裡有種麻木的疼痛。 他似乎不顧我任何偽裝的反應,默默地說:「她騙了我,從一開始她就在欺騙我,多有心計的女孩,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聽得一頭霧水,忙問:「誰騙了你?」 「江馨!」他正色地看著我,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印象中這是他第一次的一本正經,看得我有些忐忑不安,他交叉著十指,貼近唇邊,一字一頓地說:「她根本就沒懷孕!」 「啊?」我耳旁轟的一聲,震得我的心也在搖搖晃晃。 「一個禮拜前,淩宇陪她一起去醫院檢查,回來後她就跑來跟我說,她真的懷孕了,已有40多天了,然後她就一個勁地說著結婚的事,聽得我差點暈厥過去。晚上我很是心煩,一個人跑去『蜀風流』,碰巧辛光也滿腹心事,倆人躲在包廂大醉一場,可喝著喝著辛光就說了,那晚我跟江馨根本就沒那回事,這一切都是她精心安排的。聽著這話,我徹底地酒醒了過來,立馬打了電話給淩宇求證江馨檢查的事情,結果……原來淩宇也是被迫跟她一起瞞著我的——這幾天,我想了好久好久,我……小昕,我不能沒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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