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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劃破了夜的沉默,我隨即捂著挨打的臉頰,默默地看著她,希望她能從我無辜的眼神中看到我的清白,結果她卻忿忿地罵道:「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被史富裕甩了,就想著勾搭將曲來了,我呸,門都沒有!」

  我沒有反唇相譏,靜靜地看著憤怒的她,隨後我轉過身子,像風一般輕輕地走了出來,並沒有按照她歇斯底里的命令去做:「滾——」

  走出樓下的大門時,遠遠地我見到江馨匆匆趕路的身影,於是我像逃兵一樣地朝著另一條路躥去了……

  第十一章:半仙的預言

  面對著空蕩蕩的屋子,我蜷曲地縮在沙發上,撐起眼皮默默地看著牆上的合照,看著看著我心如刀割。想想今天我挨了兩記耳光,心裡那道傷痕更是痛上加痛,如同撒上一把鹽一樣叫人痛得難受。慶倖的是,面對辛光和靜兒的暴力,我並沒有流下眼淚,一滴都沒有,因為我已經答應過石嬰不再輕易地哭了,我怕她聞到了我淚水的味道時哭得比我還要凶,心傷得比我還要恐怖!

  再過幾天我就要去讀大學了,想著這段時間我跟江馨這撥人鬧得這麼不尷不尬,我的心就發涼,於是我暗地裡就想剩下這幾天我足不出戶,一個人關在屋子裡拾掇行李,整理那些老去的相冊、書籍,還有好好梳理一下心緒和遠去的記憶。

  我正想著去吃早餐,門「嘭」的一聲就被撞開了,跌跌撞撞沖進一個老娘,瞧那上氣不接下氣的狼狽相,我忍俊不禁,她邊招呼我過去邊喘著氣說:「瞧你這幾天墮落的樣子,你媽我就知道你走了黴運了,這不,連城隍廟門口的那個半仙都這樣說了——來,來,坐,坐……好好跟媽媽說說——」

  我一臉愕然,邊朝之走過去邊說:「什麼黴運?哪個半仙?」

  「批解簽文的那個,很靈驗的,料事如神,也專門幫人化解凶兆的。」

  「老娘,你在我面前提到的『半仙』都有一大筐了,什麼算命的、解簽的、占卜的……亂七八糟應有盡有,可哪個半仙成道了,你說?」

  「這你甭管!」老娘拖住我的手,說,「你跟媽撂句實話,這陣子你到底怎麼啦,老是灰頭土臉一副倒楣的樣子?」

  我的心一咯噔,心想:「老娘這回對我怎麼這麼觀察入微,這可不符合她的性格!嗨,該不會又給我憋什麼壞吧?」

  她好似看出我心底的疑問,瞪著我嚷道:「別以為你媽眼裡只有鈔票!說吧,都發生什麼事了?」

  說著她一把將我拉下坐在沙發上,我雖有些心虛,但始終矢口否認道:「哪有什麼事,不就是給同學送行惹的嘛。再有就是捨不得嬰子,這會想想過幾天我也要走了,心裡挺難受的,怪想阿馨她們的!」

  「不對吧,半仙可不是這麼說的。」老娘一把掐住了我,說,「半仙說了,近日你可得防小人,愣沒注意你就得惹麻煩,你自個覺得呢?」

  我怔了一下,隨之繼續爭辯道:「見那半仙的大頭鬼!我能惹什麼麻煩,不就是一時三刻心情不好麼——嗨,老娘,你又給那半仙蒙了。你想想,走江湖的不就這點能耐嘛,一開始他就信口開河地跟你亂侃瞎說,弄到你心神不定的,後來他一看時機成熟了,就一套一套地搬出化凶之法,好多訛你幾個銀子,對不?」

  「哪能啊!」她滿臉的狐疑,忙從袋子裡掏出一張黃紙,邊攤給我看邊說:「你看看,這紙上都寫著呢,能是蒙人的嗎!」

  我知道我再不能跟老娘耗下去了,不然最終我得繳械投降,於是我邊站起身子邊說:「我才不看這鬼東西呢,字不就是人寫的嗎,愛怎麼寫就怎麼寫,這能信麼!」

  說著我就朝樓上亟亟走去,身後的老娘還在嚷著:「半仙還說了,叫你這陣子晚上就在家裡呆著,哪也別去,不然當心有血光之災——死丫頭,你聽到沒?」

  我邊上樓梯邊說:「我面壁得了,反正我就快要走了!」

  「知道就好。」老娘邊朝門外走去邊說,「我看店去了,中午你自個做飯,啊?」

  我刹住攀樓的步子回過頭來,看到老娘轉身時念念叨叨的,還有她日漸蒼老的背影,我忽地一陣心疼。我知道老娘是愛我的,記憶中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她都會天不亮地跑去城隍廟拜神求籤,為我跟老爸祈福占卦,一直以來風雨不改,就沖著她這份持之以恆的心意,我都能毫無條件地原諒她市儈、勢利的一面,畢竟人無完人嘛,儘管她一度地背著我接受姓史的一家的賄賂,千方百計地為之來跟我說情,恨不得早早將我嫁給史富裕,好讓她攀上一個呼風喊雨的親家。

  做晚飯時,我第一次自作主張地為老娘備下了飯菜,不料待我一切就緒後她卻來了電話,說店裡忙不回來吃飯了。看著三菜一湯的飯桌,儘管我早已習慣了這種清靜而落寞的生活,但此時此刻我還是感到特別的心酸,心裡那種渴望一家三口有說有笑聚在一起吃飯的念頭越發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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