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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熙的視線漸漸模糊了,傷感地看著天瑜。

  啪。

  熙摟著天瑜脖子的手落在了床上。那一刻,她和天瑜之間的甜美感覺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傷感的余溫。

  與此同時,

  剛剛結為夫婦的信烋和清娥正在煤油燈下相視而坐。信烋神情恍惚地看著清娥擦了胭脂的美麗臉龐。

  快給我倒酒啊。

  與信烋所希望的不同,清娥就像石頭似的紋絲不動,讓人琢磨不透。

  「呵,就這樣上床睡覺,怎麼樣啊?」

  信烋聲音哆嗦,活像個傻瓜。這麼明明白白、直截了當的話,讓清娥低垂的眼睛忽地抬了起來,紅紅的嘴唇動了動,冒出一句充滿殺氣的話:

  「兇手!」

  清娥的話讓信烋臉色大變。過了一會兒,信烋自斟自飲起來,眼睛瞪得溜圓。

  「從今天開始,首先你要洗洗你的嘴巴,夫人。」

  「搞錯了吧,雖然舉行了婚禮,我也沒想把你當成我的男人。」

  信烋端著酒杯的手明顯地顫抖起來。清娥看著他,反而覺得可笑,根本看不出是兩個時辰之前剛剛結為夫婦的人。

  「你想沒想過如何把一個男人當做自己的丈夫?」

  信烋嘲笑地說道。清娥氣得臉都紅了,抓起面前的酒杯,朝著信烋的臉潑了過去。刷!稍顯殘忍的聲音過後,是沉沉的寂靜。

  「剛才還想讓夫人倒杯酒呢。一下子潑給我這麼多,謝謝了,非常感謝。」

  「別靠近我!」

  「哈哈!開玩笑吧?新婚之夜竟然躲避自己的男人,哪有這麼可笑的事。」

  儘管信烋一直在笑,但是他的目光卻漸漸地冷卻了。清娥已經感覺到危險,於是慢慢地向後退去。

  「太可笑了!」

  「啊!」

  信烋猛然掀翻了面前的桌子,食物四處散落,兩人之間照明用的煤油燈也熄滅了。清娥既憤怒,又恐懼,難以支撐身體,一下子跌坐在地。信烋上前,對著她的身體毆打起來。

  「討厭!呵!」

  沒過多久,清娥刺耳的尖叫便在信烋的猛擊之下消失了。

  ——……呀,熙啊?

  充滿了無限深情的聲音在呼喊著熙,熙不用想都知道那是誰的聲音。

  ——熙呀。

  母親,是母親!無論何時,母親總是站在鮮花盛開的地方朝我微笑,感覺很近卻又遙不可及。在這之前,我一直努力想去那個地方,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那樣的資格了,我又一次殺死了母親,做了不應該做的事。

  ——熙呀……

  別喊了,母親,我沒有資格再接受母親的深情了,母親也知道吧,母親肯定看到我和天瑜做了什麼樣的事情,知道了吧?所以,不要再用洞若觀火的眼神看我了!

  就在這時,總是在夢中面帶微笑的海蓮舉起了手,纖細的手指指向某個地方。熙把頭轉向海蓮所指的地方。

  誰?

  海蓮手指的一道強光之中,有人向熙走了過來,腳步聲是那麼熟悉。

  「啊……」

  為了看清被光線遮擋的那人的面容,熙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卻是房頂白色的天篷。

  「起床嗎,小姐?」

  還沒等徹底從夢中醒來,熙就聽見了這急切的聲音,好不容易抬起沉重的身體。阿春好像剛剛進屋,手裡還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餐。

  「餓了吧?快起來吧。」

  熙好像被阿春明媚的笑容拉住了,於是坐起身來,忽然又感覺腰間有種奇怪的疼痛感,就又躺了下去。

  「小姐?」

  阿春慌裡慌張地走過來。熙也只是瞬間的疼痛,還沒到身體動彈不了的程度,於是輕輕擺手阻止了阿春,然後坐了起來。直到這時,熙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穿,急忙伸手去拉被子,企圖逃脫阿春的視線。

  是啊,昨夜我和天瑜……

  昨天夜裡的事情,熙還都記得清清楚楚,她什麼都記住了。莫名其妙的感情和負罪感相互交織起來,讓她心跳加速。

  「小姐,吃點兒東西吧!」

  突然,阿春說話了,讓熙腦中殘存的情景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熙驚訝地看著阿春。阿春紅著臉,說道:

  「現在,整個金府都在吵吵嚷嚷,或許要舉行婚禮了。」

  熙連自己還光著身子都忘了,一下子坐了起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小,小姐……」

  阿春好像很害怕,急忙低下了頭。

  婚禮?天瑜和我?絕對不行,昨夜的事只是一時發瘋,那不算什麼,所以……

  ——我知道。

  突然間,熙想起了昨天夜裡天瑜說過的話。那聲音總是不停地在熙的耳邊迴響,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了。

  到底是什麼呀!不是說知道了嗎?你知道!

  熙兩手捂著臉,低聲呻吟。

  「小姐,這……」

  阿春看著深陷感情泥沼的熙,猶猶豫豫地把一個小箱子遞了過去。

  「什麼?」

  「我也不知道。大人讓我在小姐起床後轉交給你……」

  天瑜?

  熙感覺很奇怪,立刻打開了蓋子,箱子裡是堆積如山的碎紙片。

  到底是什麼?

  但是沒過多久,熙就明白那是什麼了。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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