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公子(76)_星野櫻

七六

　　「……一一……嗚咩咩……人家要吃飯飯，你怎麼可以說便便這樣的話咩……」

　　「你吃你的，我便我的。」她挺了挺還隱隱做痛的肚子，看著完全沒有被影響食欲的某不二，飛快地往廁所爬，MMD……不二做的東西也能吃？她直接生吃仙人掌比較安全，最多就是拔了拔舌頭上的刺，吃了不二做的東西，她大概一輩子都不能講話了咩……

　　「嘩啦啦」她捂著痛了一個星期的肚子，痛得縮在廁所裡，看著從母校長那裡借來厚厚的一包包衛生巾只剩下最後一包，MMD，她突然覺得女人的血怎麼就那麼不值錢，流的淅瀝嘩啦，還沒月定時定量，TMMD，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長不高了，都被流光光了，所以，只能和跳跳人長的差不多高，耶？？難道跳跳人也每月定時定量要放血咩？？

　　「TMMD，流血果然是件很痛的事！」她蜷縮在衛生間裡動彈不得，她沒有告訴自己老爹每月要定時放血的事，她知道老爹知道了一定要心痛時的，她突然覺得自己和原來不一樣了，好多事情都不能和老爹講，得自己去買衛生巾這種她陌生的東西，好多曾經不知道的東西，老爹也不能告訴自己，她第一次體會到，沒有媽媽是件很可憐的事，她不好意思自己去買衛生巾，所以到現在還是用借的，沒有人告訴她為什麼她每個月要痛一次，流一次血，也沒有人告訴她怎樣像女孩子，穿什麼衣服好看，她邋邋遢遢地長了那麼大，以為自己不會有什麼不一樣，以為自己沒有媽媽也不會有什麼不同，她老是自以為是地犯錯，所以現在才會痛得死去活來……

　　「上廁所要關門。」一陣清幽的聲音跳進狹小的衛生間，不二幾乎感覺到所謂的男女之別，逕自地打開水龍頭洗著手，」不舒服嗎？？」不得不承認，作為女孩，她實在有些糟糕，他輕輕地笑著，瞥了一眼，她剛換下的沾著血點的衣服被丟在旁邊，她沒睬他，賣命地坐在一邊，使勁地洗著自己的衣服……

　　「用熱水，比較容易洗。」他輕輕地用擦手巾拭幹手裡的水分，」飯菜幫你熱好了，肚子餓的話，自己去吃吧。」

　　他走上去，把她拉上門，仿佛知道她想保守什麼秘密一樣，雖然……她不知道，這根本不是秘密……

　　「由美子姐姐，我出去一下。」他的嘴裡說著，身子卻已經站在玄關，穿好了鞋子。

　　「要出去嗎？？」由美子輕笑著說，」算了，還是我去吧，你是男孩子耶。」

　　「沒關係。」他輕柔地拒絕，」您不是很喜歡把我當女孩子嗎？」

　　「呵呵，那快回來哦……」

　　「嗯……」

　　他繞了道，站在藥局前，皺了皺他從來舒展的眉頭，第一次感到有點尷尬的緊張，是痛經用的藥對吧……還有衛生棉，他被由美子姐姐提醒了好多次，牌子和長度都得牢牢地記住，不能弄錯，他不知道他能不能用平常微笑的臉孔去買，但是服務員的臉會是什麼表情，到是件蠻有趣的事，恩……好吧，為了這蠻有趣的事，他還是動作快一點吧……

　　「歡迎光臨……」

　　「請幫我拿止痛藥……要……治療痛經的那種……」他微笑地把話送出口，卻還是因為陌生而不是那麼順暢，淡淡的語氣沒有變，卻在話到嘴邊打了一個迂回，真的很尷尬，」還有……衛生巾……」

　　「唉？？」服務生驚訝的臉孔如所預料地落進他的視線裡，他幾乎沒有懷疑地肯定，自己其實還是不太像女孩子的……至少目前的情況是這樣……

　　「呃……牌子是……」

　　「也是幫女朋友買嗎？」服務生眨了眨眼，」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都是男孩子來買月經用品了？？」

　　「嗯？？」她的驚訝好象和他的預想不太一樣，有人捷足先登了嗎？？

　　「剛剛就有個男生跑了買了麼，笑死我了，哪有大男孩來買這種東西的，原來搞半天現在流行這樣的麼？我又落伍了……啊……對了，您要什麼牌子的？？」

　　「……」

　　「先生？？」

　　「……我想……大概不用了……」

　　「呃？？」

　　「……能不能幫我零錢換開，我想在旁邊的自動販賣機買飲料喝……謝謝……」

　　「給我的？？」她不時地回頭看，生怕自己的老爹竄出門來查崗，聽到他第一次的召喚她，她好不容易從房子裡溜出來，卻被一包亂七八糟的東西塞了個滿懷……

　　「……」他死瞪著她，懶得為自己解釋什麼，反正看裡面的東西就知道他做了多丟臉的事……

　　「……什麼東西咩？？」她剛要打開袋子，卻被他一把抓住……

　　「回家再看！」他低沉地命令到，毫不灑脫的態度顯得更加拖泥帶水……

　　「……喂……」

　　「幹嗎！」

　　「可以抱抱麼？？」

　　「……你不是已經在抱了嗎，還問我幹嗎！！」

　　「我是說你就不可以抱抱我咩！！」TMD沒交往之前猛吃她豆腐，為什麼交往之後理都懶得理她啊……

　　「……」他看著她，輕輕地笑出來，卻還是不動，讓她抱著自己的腰，使勁地爬來爬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好象沒有發燒，臉色比剛剛在酒吧時候好多了……

　　「MMD，你到底把不把我當你女朋友啊！！！」

　　「……」不當怎麼會幫你買這個東西……

　　「MMD……為什麼每次都要我追著你到處跑咩……」

　　「……」他所有的空閒的時間都剩下來給她了啊……

　　「MMD……打工比女朋友還重要咩？？」

　　「……你也只是不想回家而已吧……所以才來找我……」他實在不想說穿她簡單的想法，卻覺得被她指控實在有些委屈……

　　「……」她突然楞住了……淡淡地咬住了下唇，掛在他腰上的手，松了一些……

　　「……你也只是沒有了朋友而已吧……所以才覺得很無聊……」

　　「……」

　　「不是嗎？？」

　　「……」

　　「幹什麼不說不是？？」

　　「……」

　　「放手……」

　　「……」第一次這樣的情況，他問她答，而她卻斂口不語…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騎上自行車，奔向他下一個打工的地點，用最快的速度忘記了他剛剛說的話，剩下無所事事的她，反復地去思考一些她從來不明白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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