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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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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聽了於是也想親自動手來做一個晴雨娃娃,不是因為相信這種傳說,而是因為軍訓的日子實在太無聊了,除了流汗就是喝水,再沒別的事可做。我們把桌上的雜物都掃開,才發現原來沒有材料。 太高神秘一笑,然後將手神秘一指,指在三精床頭掛的東西上面。我們一看--天呀,正是晴雨娃娃!於是我們打算就地取材。 我們等啊等,等到三精回來,我們問三精:"三精呀,你為什麼要把晴雨娃娃掛在床頭啊?應該掛窗外嘛。" 三精被我們說得直發愣,問道:"什麼娃娃?" 我們一齊用手指了指他床頭的那個東西,三精緊張極了,知道我們又在打他的歪主意,他擋著娃娃說:"這個不系啦,這個嘻別人送我保平安的。" 我們一齊把嘴貼在三精耳旁溫柔地吹氣道:"嘻~誰~呀~?" 三精忍受不了我們的柔情攻勢,終於道出實情,這個娃娃是他老家的一個女孩送的。 我騙三精:"三精啊,你說你喜不喜歡那個女孩子呢?" 三精點頭。 我又騙:"聽說今年泉州高溫哦,你想不想那個女孩子被熱死掉呢?" 三精趕緊搖頭。 於是我向太高他們一揮手喊道:"兄弟們,上!為了三精老家的女孩子,大家快去求雨吧!" 三精的娃娃原是笑的,我們把娃娃身上的藍絲綢拆下來,裡面是一個乒乓球,然後我們把藍絲綢反一個面再包上去,用黑色油性筆在絲綢面上畫了個痛哭流涕的表情,再把它掛在窗外晾衣服的鐵絲上。 一整個中午,除了三精又去睡午覺以外,我們都坐在椅子上看外面的求雨娃娃發呆。人說心靜自然涼,這話一點不假,看三精睡得那麼歡暢就知道了。學院給我們一間寢室裝兩台轉頭風扇,吊天花板上,我們的床離天花板很近,基本享受不到電風扇帶來的那點福利,只有坐底下的人吹得著,所以我們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上床睡覺。三精說我們幾個浮躁,說得也沒錯,你看三精他,就連最心愛的娃娃都被我們騙來改造了,還在床上睡得那麼安詳。 樓外面的太陽很毒辣,吹過來的風都帶著陣陣輻射。那個求雨的娃娃被吊在半空中蕩啊蕩的,畫面比較淒慘。我們幾個在裡面享受著呼呼叫的風,覺得這年頭做娃娃也不容易。可有什麼辦法呢,科技的發展帶來全球毀滅性的溫室效應,冬天在漸漸離人類遠去,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漫長的盛夏。求雨娃娃,我們拜託你了。 下午,軍訓的時候只有我們四人心不在焉,時不時就偷偷抬頭望望天空,可是天空除了像拉薩般的蔚藍,就剩下像撒哈拉般的燥熱。 其實我這人比任何一個人都容易出神,天空越是不下雨,我就越是想仰望它。原來,藍天對於我就像飛鳥與魚,二者的距離越遙遠,之間的唯美度就越深。可是軍訓時的藍天是可恨的,是可憎的,因為象徵著一種絕望,象徵著地上人們的煎熬。 "膩呆個啥?"高個子教官神不知鬼不覺地飄到我跟前,他俯視,我仰視,我倆的視線激情一撞,嚇得我差點沒魂不附體。 "鵝看膩目中無光就生氣,叫膩定型就開小差,膩跟大夥說說膩在想些啥?" 又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大事幹嗎非要跟大夥去說啊?怪不得這個教官不招人待見,其實他自己懂個啥? 我愛理不理地回答教官:"報告,鵝沒想啥。"話一出口就引發哄堂大笑,這些傢伙也真是沉不住氣,害我的屁股被教官打了一個巴掌,火辣辣的疼。 站了沒多久,林二妹同學又快支援不住了。美杜莎在我身旁小聲地念倒計時,念到0時林妹妹就兩腿一軟,腰身一晃,外加一個右肩膀沉重著地,就暈過去了。隊伍頓時一陣大亂。其實我們每天都會居心不良地期待林妹妹多暈倒幾次,因為這樣我們就可以乘機活動活動麻木的雙腿了。 趁著混亂,太高罵三精的娃娃不靈,三精說天不下雨完全是太高害的,因為太高的名字叫晴天。 每次大夥一離開原地,就能看見剛才站著的地方有個濕漉漉的黑團團。這些都是汗水和灰塵的融會物:人身上的汗水順著褲管直滾而下,一顆一顆跟葡萄似的,然後在地上匯成一片小窪,把地上的泥灰全都牢牢抓住,再經過太陽一陣曝曬,就成黑團團了。每次大家一散,一塊水泥地上就會出現規模壯觀的一片黑團團軍團,看了叫人眩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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