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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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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幕 軍訓第一天 "尿鐘(鬧鐘,下同)響了,大家快點起床啊!"早上才5:30我們就被死三精叫醒,然後大家一起哄哄取笑他的"尿鐘"五秒鐘,同時下床。 也許是多人合住的緣故,這麼早起床,我居然也有辦法醒來。要是換作在家,我肯定先要在床上掙扎,身體一陣亂拱,然後砸了鬧鐘繼續再睡。沒有我媽的巴掌準時落在我屁股上,我是絕不會起來的。可現在住集體宿舍就不同了,聽到耳邊大家紛紛起床的聲音,再賴床就會覺得整個世界把你拋棄了。 在我準備去架子上拿臉盆的時候,聽到殺菌皂在不遠處慘叫:"啊呀呀!我的毛巾都臭了!"我們一聽趕緊去聞自己毛巾,發現也臭了。這都要怪教官,好好的把我們的毛巾折成繃帶一樣掛著,經過一個晚上室內高溫薰陶,不臭才怪。我們整個301早上做的第一件事居然變成洗毛巾,一排人站在衛浴室的大洗臉池前,邊洗邊紛紛譴責部隊的形式主義。 洗完毛巾以後,大汗開始從毛孔裡亂飆而出,穿上的衣服又濕了,這讓我學到了一項生活技巧--夏天起床不要馬上穿衣服。福州的天真是他舅舅的熱啊! 我進寢室吹了一會兒電風扇,然後套上又厚又粗的迷彩服,穿上解放鞋,戴上迷彩帽,無限眷戀地告別了有風扇的房間,來到門前的水泥操場集中。這個時刻是6:10。 一個讓人看得很不爽的高個子教官開始一一審視我們的著裝。這個人比太高還高,可能一向自我感覺良好,所以鼻子進化成看人的器官,眼神高傲地飄到天上去,兩根鼻毛從鼻孔裡探出來飄啊飄的。突然,那兩根鼻毛飄到一個胖子的面前停住了,然後鼻毛底下一個被叫做嘴的器官開始發揮功能:"腰帶!膩(你,下同)的屁(皮,下同)腰帶哪兒去了!" 那個胖子有點不服氣地回答:"當然系在腰上了!"說著把腰挺了挺。 "春綠(蠢驢,下同)!"只聽教官一聲吼呀該出手時就出手,唰啦一下扒開胖子的衣服,然後拍著他的肚皮說:"就膩還有腰?就膩還有腰?" 我們聽了大笑。 教官罵我們:"不許笑!嚴肅點!"然後他對我們每一個人說:"聽蒿(好,下同)!屁腰帶是給膩猛(你們,下同)紮在外面的,不是拿來當褲腰帶的!" 胖子很無奈地開始解皮帶,然後隔著衣服,非常不自信地在腹部四周圍摸了一圈,毅然把皮帶紮上了。說時遲那時快,胖子的褲子由於沒有了腰帶的束縛啪嗒一聲掉了下來。大家看了紛紛起哄,女生們也很大膽,雖然假假地用手擋著眼睛大叫"真噁心真噁心",其實一個個都在偷看。 胖子哭哭啼啼地仰望著教官的兩根鼻毛哭訴:"嗚嗚,我要回去拿腰帶,我要回去……" 教官怒火中燒,嘴巴一動,就一個字:"棍(滾,下同)!" 褲腰帶事件過去後,我們開始練習定型。其實"定型"是雅的說法,俗的說法就叫"傻站"。教官讓我們一站就是半個小時,真把我們當傻子了。大清早,太陽比教官還狠,把風都烤沒了。 教官為自己能免費虐待我們非常高興,邊虐待邊背著手說:"膩猛,實在是太嬌氣了,要給膩猛多一點鍛煉才行。站蒿,不許動,不許擦汗,都給鵝(我,下同)站直咯!"我想當兵的還真是不容易,一年就等這一個機會可以免費虐待大學生,就讓他虐待虐待吧。 教官大飄著鼻毛說:"向(想,下同)當年,什麼抗美援朝①,什麼抗日戰爭②,那打的可都是淫仗(硬仗,下同)!那個什麼躲在操(草,下同)裡任大火燒的,哼唧都不哼唧一聲,要炸那個什麼碉堡用手妥(托,下同)的,妥炸藥包的,就頂天立地地妥著!膩以為!" 高個子教官說了三十個"膩以為",跑去喝了一口涼水跑回來再說,自以為是邱少雲③或董存瑞④。我實在受不了了,伸手去撓後背,結果被教官發現,他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我就開始進行思想教育:"剛說完就有人動了!思想一點都不端正!一點集體蟻屎(意識,下同)都麼(沒,下同)有!像膩這樣,打得了淫仗嗎?" 我說:"教官,我背後癢。" 他說:"癢也得忍!邱少雲都忍了!" 我說:"教官,我剛才確實忍不了了。" 他說:"那膩動一下就要憨(喊,下同)一聲報告!膩憨了麼?" 我說:"報告教官,麼!" 大家聽了大笑,乘機動起來,教官很氣,說:"笑!笑!笑!笑一聲也要憨報告,膩猛喊了麼?喊了麼?" 大家都說:"麼--麼--" 營長被我們的聲音吸引了過來,然後語重心長地教導我們:"你們這些大學生啊,平時儀錶堂堂的,居然敢取笑教官說話帶口音,實在不像話,回去以後好好反省,每人寫份檢討明天交來。" 高個子教官就像找到了靠山,乘機在營長面前給我們加罪名:"報告,踏猛(他們,下同)亂動還不憨報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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