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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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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菌皂在我耳邊嘀咕:"完全講的是廢話。" 教官又說:"你們這群娃娃坐下去都娘裡娘氣的,有沒有?你們看我,不僅動作迅速,而且不用扶地,直接雙腳一交叉吧唧一聲就坐下去了。"然後教官果然按他描述的那樣坐下去了。 我們全都目瞪口呆,非常佩服他這樣坐下去屁股怎麼不開花,於是一致要求教官再表演一次。教官於是又表演了一次。我們屢看不爽,還要求教官表演。教官非常享受這種萬民崇拜的感覺,於是應我們的強烈要求爬起來坐下去爬起來坐下去一共表演了七八次。 這時林導穿著高跟鞋走來了,她見我們全都high(意為興高采烈、激情萬丈)得不得了,於是也想看一看教官的精彩表演。教官擺著手說:"不成不成,我都示範了不下十遍了,骨頭都要散了。" 林導含情脈脈地看著教官又開始發起她的發嗲攻勢:"教官,你再示範一遍嘛,我的學生都還沒學會呀,大家說是不是?" 教官受不了林導的眼神攻勢,於是答應最後再示範一遍,並且聲明這是最後一遍。我們趕緊鼓掌。教官氣喘吁吁地說:"你們注意看了,我先站直了,然後我、我雙腳再交叉,我交叉,哎耶腿還發軟?一定是剛才做太多了。好,好的,交叉以後我就……" "坐!"教官正要坐下去的那一刹那林導喊了起來,估計就是被這一聲喊壞的,破了教官的元氣,我們只聽非常響的一聲撲通,就知道壞了壞了,教官的骨盆碎了。 "哎喲!哎喲喂!排長,我我……"教官坐在地上站不起來只能大喊排長來救命,隨後他就被兩個士兵給抬出去了--果真是最後一次。 太高說:"這麼疼,估計盆腔碎了。" 我問太高:"那他以後會得後遺症嗎?" 太高想了想:"我也不太懂,估計會得盆腔炎吧!" 就在教官被抬走不久,臺上開始講話了。大喇叭共有兩個,模擬左右雙聲道。不幸的是校方模擬失誤,於是左邊那個喇叭擴出的是大會講話的聲音,而右邊的喇叭估計搭錯電線,把廣播擴了出來,還是一個音樂頻道。我坐在右邊,於是整場動員會我是在騰格爾"藍藍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哎耶!綠綠的草原,這是我的家,哎耶耶!"(中國當代民族歌唱家騰格爾《天堂》的歌詞)之中悠閒地度過的。給我們講話的軍人可能講得過於激動,完全沒發現還有音樂聲,他從去年在福建大學的軍訓一直講到1941年的反掃蕩,然後把二者聯繫起來做了一個總結:沒有軍人就沒有一切。態度堅定,語氣猛烈,比當年人們說"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還激昂。 聽歌會期間,我也做了個總結,不過不是對我黨我軍的總結,而是對足球場草坪的總結。 記得以前看世界盃時,除了看人,我就看草地,我對那一大片綠茵茵的草地非常癡迷,癡迷程度甚至超越我在2002年韓日世界盃裡對中國隊的癡迷。我當時就在想,鋪在世界盃的是什麼聖草啊,不僅經得起每個國家的臭腳踐踏,而且還經得起球員的唾液和尿液羞辱場地我好像記得當時在電視裡看到哪個國家的球員確實跪在草坪上撒尿來著。後來我把這個問題帶到我那個考上北大的同學家裡去請教他,我是虔誠請教的,結果被他笑為傻逼,他說人家那草皮是特別培育的,踢的時候就把它們一片片像地毯一樣鋪上去,踢完了就把它們卷走,多少按每平方多少美元來出售。然後我就呆他家看球賽,忘了那天是什麼隊對什麼隊了,反正是一黑人,一個臭腳,沒把球射進球門,倒把一塊草皮直接掀飛了,看得我肉疼,心想一平方美元就這麼給飛了。 你說這麼貴的草皮,我們學校有可能養得起嗎?我們學校那麼摳門,能免費培育那些臭腳都算是個奇跡了,怎麼可能花錢去買草皮呢? 於是我趁沒人注意,想偷偷伸手去拔一根草來搞科研,不料草像有千軍之力,像四大金剛附體,怎麼拔都拔不起來。我心暗歎:好草! 我又環顧四周,發現仍然沒人注意到我,於是毅然拿出我們宿舍的鑰匙準備做切割運動。可是奇跡又發生了,這草似生了骨頭,似練了銅牆鐵壁,任憑我怎麼割都割不下來。 但是我不能氣餒,作為一名沒考上好大學的共青團員,我不能氣餒。按我們領導的說法,如果我們放棄了自己,就一切真的你爺爺的完了。我要向靠自學走進大學的居里夫人④學習,我要向大學輟學了都能成為全球首富的比爾·蓋茨學習,所以我低下我那近視的眼睛,這一低簡直就叫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的研究結論立馬出來了:人造草!--看來世上的很多事不是它難,而是你過早就放棄了。 我接著開動腦筋,我想既然草是假的,那還需要真泥嗎?於是我把眼睛放得更低,撥開草根,戳進食指細細感受,結論又出來了:人造泥!一地都是橡膠顆粒! 動員大會結束之後,我逢人便說科研心得,沒料到有人比我還傻逼,竟然會說:"假草啊?我還一直以為他們鋪了綠毯子呢!" 福州別看它不是非洲,其實熱起來不比非洲好多少。寢室裡沒有空調,所以每天中午那個熱勁一上來,每個人都熱得跟只狗一樣不停地吐舌頭。昨天報紙還說前天有幾個外地民工在福州被熱死了,是"死亡"的"死"。多可怕啊。 大熱的中午睡午覺是件很辛苦的事,一覺醒來就會發現床都濕了。所以有的人乾脆脫光了睡,不知道女生宿舍是不是也有這麼激情的睡法。反正我不睡午覺,坐著幹吹電風扇。林導就是在這時候出現的,那時我正好去了趟廁所,還在廁所就聽到一陣淒厲的尖叫聲,我趕緊跑回去看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我們的林導呆呆地站在門口蒙著眼睛,臉都紅了。兇手是三精,他那時正好脫了個精光躺在床上,屁股對著大門,林導一進來就看到這個要打馬賽克的畫面,不尖叫才怪。可是我覺得吃虧的是三精才對。 林導丟下一句"下午兩點到逸夫館開會"的話就跑了。我們發現三精居然睡得紋絲不動,壓根不知道自己走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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